“我,我活下来了吗?我真的活下来了吗?”
如上所言,由于短时间经历生死,情绪波动实在太大,抵达外界后,钱学玲哭了,抬手抚摸脸庞,像个傻子般一边感受真实一边不停发出询问,按理来说那等同自语的问题除女人自己外绝无可能有人回答,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恰恰出人意料。
啪。
就在钱学玲劫后余生神情恍惚之际,背后伸来一只手,一只莫名伸出的手掌就这样毫无预兆拍在了女人肩膀。
与此同时,和手臂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道对钱学玲而言熟悉至极的男人说话声:
“是的,你安全了,我认为你安全了。”
………
声音淡定平缓,语气全无波动。
这是……
赵平!
当手掌拍至肩膀,当耳膜听到声音,度过瞬间错愕,钱学玲立即得到答案。
她已经判断出声音主人是谁了,是那个男人,正是那个佩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不错,是他,那个在其他队员眼里腹黑狡诈的家伙,那个大多数人不愿招惹的家伙,同时更是能给她钱学玲带来极大安全感的家伙!
很多时候一个人行事作风往往会给同伴以深刻印象,久而久之旁人便会为此人做评价下定论,有的人综合评价极高,有的人综合评价中庸,而有的人则能力口碑两极化,但,并非所有人皆会如此认为,至少在钱学玲心里并非如此,赵平,这名在多数队员眼里腹黑奸诈的家伙唯独在她眼里是正面的,而男人给她带来的安全甚至已超越何飞这位队长!为什么会这样?估计除情感专家外没有人能解释清楚,或许是最初赵平那一次疯狂救她给她带来了触动,又或是冥冥中上天注定自己会与眼镜男人产生一段不解之缘,总之自午夜凶铃任务后她便按照情感本能而为,本能靠近着男人,她渴望了解他,她渴望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她想知道对方过去,她更想尽一切可能让那眼镜男从过去痛苦中解脱出来。
此刻,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身后,这又如何不让刚经历过生死危机且急需安慰的她欣喜异常?
所以很自然的,声音刚一响起,钱学玲便本能转动脑袋本能转动身体……
记忆是个好东西,在大脑深层驱动下,有些时候记忆会结合思绪从而迸发出某种直觉,某种凭空冒出的善意提醒。
就在钱学玲已将脑袋身体统统转到一半之际,恍惚间,脑海冷不丁冒出一段因记忆触发而猛然想起的话,一段在进入任务前赵平曾对她说过的话: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保持距离,任务期间更加不能像以前那样靠近我,同时也尽量少和我说话。”
咯噔!
回想起那句话,钱学玲停住了。
已近乎转至一半的身体突兀停滞,瞬间暂停,宛如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那样径直凝固当场,她,额头冒汗,心脏狂跳,不仅如此,身体凝固之余,那股不久前曾在居民楼内切身体会过的巨大寒意亦再次袭来,冷的她身体颤抖,冻的她手脚冰凉,此刻,时间貌似停止,大脑尽数被恐惧充斥。
似乎同样察觉到了什么,见前方女人停止动作停止转身,背后,那一直按于肩头的手掌不由动了动,接下来,熟悉的声音开始催促,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为何不动?我就在你身后,难道你不想回头看看我吗?”
很显然,这一次身后声音已隐隐含有些许焦急与催促意思,不料也同样是这句话反倒让原本不知如何是好的钱学玲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听着那虽是熟悉可如今听在耳里却满含阴冷的催促声,钱学玲没有按照对方要求继续转身,而是骤然前冲拔腿就跑!
“呀啊!”
发出了一声惊恐尖叫的同时当场狂奔当场逃跑,就这样头也不回朝前跑去!
不错,通过回忆,钱学玲有了答案,继而得出身后之人绝无可能是赵平本人的确定性猜想,原因来自于赵平,记忆中,进入任务前男人曾特意通知过她,通知她不会在这场灵异任务里同自己有任何接触,任何交流,既然如此,那此刻对方又怎么可能会单独来找自己?于是,稍一琢磨,钱学玲发现了漏洞,察觉了异常,或者说目前站在身后那貌似‘赵平’的家伙……绝对不是人!
哒哒哒哒哒!
奔跑起伏不休,恐惧愈发增幅,女人边跑边哭,边叫边嚎。
伴随着一串急促奔跑混合那串哭泣呜咽,钱学玲涕泪横流呜呜大哭,就这样强忍疼痛沿路面艰难奔跑着,之所以用艰难形容,那是因为她受伤了,大腿因受伤致使她跑不快,无法全力奔跑不说且跑动中步伐踉跄身形不稳,甚至会偶尔摔跤俯趴地面,话虽如此,然而就算倒地,凭借求生毅力女人仍会在下一刻咬牙起身继续奔跑,一直奔跑,是的,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记得奔跑中摔倒多少次,唯独求生意志始终支撑着她,令她每一次摔倒都会顽强爬起再次狂奔。
狂奔牵扯到伤口,伤口刺激到神经,一路跑来大腿伤口持续流血,所流血液更早已将裤管染成了红色,跑动中,血液沿裤管不停滴落,就这样在地面形成一串长长竖线。
伤势越来越重,血液越流越多。
但,钱学玲不敢停,不敢停止奔跑,不敢停下包扎,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她害怕,害怕一转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