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没用,完全没用,任凭他如何尖叫如何用力,身体依旧紧贴,距离依旧为零,他的诸多努力统统没有效果,此刻的他就这样死死抱着赵环珍,死死抱着怀中女人,不,不是女人,而是厉螝,一只由怨而生索命厉螝!!!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同一时间,就在楚朋光肝胆俱裂惨叫挣扎之际,怀中,赵环珍笑了,本就惨白如纸的脸比之前更加狰狞更加扭曲,嘴里发出一串充满回音诡异笑声,笑声在空寂无人的黑暗荒野中肆意回荡。
然后,赵环珍身体开始透明,以肉眼可见方式身躯透明愈发模糊。
是的,透明,在楚朋光近在咫尺的注视下快速变淡,直至化为一团水,一团人形水流。
水流欺身而上径直向前,轻松将楚朋光覆盖,在男人的疯狂挣扎中将对方全身包裹通体覆盖。
水可以隔绝空气,可以隔绝声音,所以,当这团水流将男人包裹之际,楚朋光的尖叫消失了,仅能看到男人双手捂着脖子在水里挣扎。
无法呼吸,一张口就有大量水流灌入口中。
期间他曾迈动双腿试图逃走,试图冲出水团包裹,可是,水流同样可以移动,像一件黏住身体的衣服般死死包裹着他,男人走到哪,水团跟到哪,自始至终将男人包裹于水团之中。
暴雨浇灌下,搭配着雷鸣电闪,时间分秒流逝,一分一秒缓慢流逝。
三分钟后。
水团内,男人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由最初激烈转为微弱,直到无声无息,直至仅剩身体在水里无意识抽搐。
四分钟后,抽搐也停止了。
楚朋光死了,被水活活淹死了。
在一处既非河底又非井底的露天地面中,淹死了一个人……
噗通。
此刻,楚朋光就这样仰面平躺轰然倒地,在无数密集雨水的滴打下一动不动,男人眼球突出,嘴巴大张,脸孔极其狰狞,他,死的极其痛苦,俨然死不瞑目!
男人死后,原本包裹身体的水团亦自行脱离,继而在旁边重新化作一个女人,一个名叫赵环珍的女人。
注视着地面尸体,赵环珍本就惨白骇人的脸进一步露出狰狞笑容,接着,这只已基本屠光全村的复仇厉螝动了,在没有迈动双腿的情况下转身移动赶往村庄,完全以地面积水作为驱动轻盈前行,就这样在雨中若隐若现悠然前进着。
然,就在这时,同时也正当女螝即将进入村口之际……
“人为阳,螝为阴,人螝殊途道不同,今日祭血来相见,有事相商欲告知。”
“赵环珍速来,速来,速来……”
一串重复不休且不知从哪冒出的呼唤低语莫名回荡在女螝周遭。
感受着声音呼唤,女螝不见了,原地消失了,不,并非真正消失,而是径直溶解化为水流,旋即隐没进前方那一望无际雨水之中。
………
闪电依旧在天空纵横交错着,搭配着滚滚雷鸣正时刻向世间展示着自然独有的惊人狂暴,狂躁中,暴雨倾盆,无数密集雨滴洒落大地,将村庄包裹其中,导致这里泥泞遍地仿若水城,为本就幽暗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一抹阴寒色彩。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如今以成为一处诡异之所。
呼啦,呼啦。
风声呼啸,经久不休,没有源头的凉风在房间肆虐,将墙壁画像被吹得哗啦作响,将十几根蜡烛吹的忽明忽暗左右摇摆,而盘坐于房间中央的陈婆亦额头冒汗,口中低语愈发急促,手中幡旗摆动的越发频繁。
“赵环珍速来,赵环珍速来,赵环珍速来!”
“速来!”
半分钟后,忽然,当陈婆猛然将招魂幡举到最高,声音亦猛然增幅到最大之际,房间骤然降温!
呼!
一阵阴风突兀而至。
随着阴风到达,冰可透骨的冷意瞬间充斥房中。
诡异变化并未结束,阴风袭来之际,分布于房间四周的众多蜡烛则也在阴风吹拂下不在忽明忽暗,而是集体熄灭!
仅留下木桌那根蜡烛,仅有这最后一根蜡烛仍勉强保持光亮。
然,就算没有熄灭,可这最后一根蜡烛的火苗却也微弱到极限,导致早前还灯火通亮的房间顷刻间变得昏暗,变得诡异莫名。
随着阴风袭来烛光熄灭,于此同时,陈婆停止了。
停止了低语呼唤,中断了幡旗摇摆,目前就这样一动不动盘坐于木桌之前。
然后……
在这处温度骤降,阴风阵阵的昏暗房间里,出现了声音,出现呻吟,一串既找不到源头又充斥回音的女人呻吟。
“额……啊……”
陈婆感受到了房间所有变化,更加听到了那近乎回荡耳旁的女人呻吟。
感受着阴风阵阵,聆听着呻吟响侧,额前冷汗越流越多,鼻腔呼吸愈发粗重,身体则不由自主轻微颤抖。
很明显,从现场正真实上演的诸多异变中,陈婆明白了,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也正因心中有数,所以恐惧在所难免。
但……
就算是这样,陈婆依旧没有动作,她仍然坐于桌前,仍然以微闭双眼盘腿静坐的姿势默默等待着。
时间继续流逝,直到女人呻吟渐渐平息,直到阴风吹拂完全停止,不多久,房间重归沉寂。
接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串仅有水珠落地才会发出的滴答声响出现在房间,传入耳膜。
随着水滴涌现,陈婆这才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