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白氏带着人匆匆赶来。她的人与秦淮的人正面撞上,一方要翻找,另一方不肯,胶着不下,周遭全然安静了下来,等着两位主子发话。
白氏估计一直都瞧着秦淮的动静呢,看她来颜妆成房中搜屋自然是心虚,连忙带着亲信赶来。
原本她还在吃惊颜妆成的院子竟然已经被翻得满目疮痍,却见秦淮如今一身吉服,头戴青云双鸾的玉簪,一双杏眼闪着寒光,她站得笔直不怒自威,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一只重回枝头的火凤凰。
“秦淮!你就仗着你的公主身份为所欲为吧,你就是想把颜家弄个天翻地覆好安心,自己折腾得落魄还让别人和你一样被人唾骂吗?”
见地上连一块正经落脚的地方也没有,白氏虽然心疼,但是更紧张秦淮搜证的结果。
对于秦淮来说,白氏越是慌乱,她越能肯定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秦淮没有搭理白氏,既然她要拦着自己的人,那秦淮就亲自找,颜妆成的屋子也就这么大,她就不信这些人还敢拦着自己。
面对眼前女子的不吭声,白氏束手无策,反倒直接跪倒在地上,扯住了秦淮的衣袍,不让她再继续。
“秦淮,算舅母求求你了,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在妆成这儿干什么啊!你已经把她赶去了乡下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怎么做?”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秦淮被气笑了,挣脱了两下没有成功,便直接回身一脚踹在了白氏的手上,甚是看不起她。
“舅母最好别在这儿耽误我做事,要不然我一会儿说出了什么。你也不好解释。”
白氏示弱无果,还冷不丁被踹趴,捂着痛处恨不得双眼冒火,要将秦淮烧成灰烬。
“我怕什么?这件事本就与我们无关,你铁了心要袒护颜墨,也不知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白氏声嘶力竭这么说,秦淮也耸了耸肩,没停住手上的动作,又将颜妆成的妆奁全部打开倒在地上,用脚一样一样的碾住。
“舅母最好尽管闹腾,一会儿那些族长来了,正好让她们也见识件事,白家的女儿,究竟是怎么持家的。”
欺人太甚!
那些可都是鼎鼎值钱的首饰,颜妆成怕弄脏了弄坏了,特意没有一并带到庄子上去,可如今竟然背着小贱人踩在脚底下。
白氏虽然心中有气,可也不好上前推搡,她要赌一把,赌秦淮不敢颜面扫地!
“那好啊,若是今天你找不到证据,就按我们颜家的规矩处置,煽风点火构陷无辜,你要给我跪下认罪。”
这会儿白氏已经被翠茗扶了起来,她这么做是四两拨千斤,若是今日能够逼走秦淮就能从长计议,若是不能……
秦淮这回也是血性,她也要赌,赌自己能比颜妆成更聪明。
那个女人不是常说么,若是她能生在皇城,秦淮必然不是她的对手,今日秦淮就要让她心服口服。
“认就认,若我今日找到了证据,那舅母给我磕头求饶可不够!”
双方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下人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就怕损毁了现场,惹得哪一方若白,自己吃罪不起。
如今颜妆成的屋子里就剩下了四人,秦淮与明月,白氏和翠茗。
秦淮观察着四周,几乎能会被拆解的东西已经全拆了下来,就连床板被褥也被掀开了,可就是没有见到任何一抹异样的色彩。
该不会……这些都是颜妆成设的局吧,就是为了让秦淮丢人现眼。
不会的,颜妆成那个女人不会这么聪明,白氏这戏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
如果要找到颜妆成藏起来的东西,一定要把自己想做是她本人,如果她是颜妆成,会将毒药藏在什么地方。
岁蟾蜍毒性未知,也是猛药,其解药难以调制,若是颜妆成自己不慎中毒,一定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她必然不会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那么床榻周围就可以排除。
这样东西既然她收了这么多时日,那一定会放在自己常常能看到,能监视观察的地方。
书桌?横梁?还是地板里的暗格!
“公主,这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您还是放弃吧,趁现在人不多,早日跪下认错还能保存一丝颜面。”
白氏坐在妆台前昂头看着她,语气里满是得意。
秦淮斜了她一眼走向书桌,不由怼道:“舅母这么着急,是怕一会儿磕头的时候没人看见么,你放心,届时我一定让全府的人都来围观,以成全您好出风头的习惯。”
“你……”
不多时,颜家那三个族长已然出现在了院中,他们交头接耳打听这里头的情况。
夜幕降临,没人赶紧来点灯,秦淮也渐渐看不清楚,可白氏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随意让人进来,只定着秦淮没有动作。
咕——
若不是肚子发出抗议,秦淮是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今天的事都赶在了一起,全都是让秦淮失望的坏事,真希望这最后一件,能给她一点安慰。
这一声极响,白氏也是听见了,勾唇轻蔑一笑。
“公主若是累了饿了,那就赶紧愿赌服输,本夫人还等着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你的唐突无知呢。”
她越是这样,秦淮越不肯轻易认下,可是书桌和横梁都没有半点异常,甚至连一丝灰尘都看不见。
地板就更别说了,全无有暗格的痕迹,方才她努力试了试搬开底下的缝隙,可连手指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