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杀人越货之好时机呼。
秦淮带着顾白修连夜进宫,只说是与皇后有要事商议,并未说是什么缘由,根据她一贯的风评,宫中守卫也不敢阻拦。
反正听说前几年有一回,公主在外头受了委屈而夜叩宫门,只因为守门的护卫延迟了片刻,就被陛下治罪,拉去了雍州守皇陵。
今日宫中还算安静,宫婢内侍们也少了大半的人,估计是都被濮辰明指派去帮忙了。
听说求亲这件事,濮辰明已经向父皇请命,并且开诚布公表示事成之后,但凡是在天榆的所有收益,一半都充入国库,算是聘礼之一。
这种报酬,谁会拒绝啊。
父皇也说了,只要沐莞卿点头,他不会阻拦,日后天榆会全力支持濮家商行。
主要还是这时机选的好,濮辰明可算是也做了件善事,等到这件事有了结果,秦淮也不会亏待他。
“公主,我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吗?”
顾白修虽然说是常为梁上君子,可从没做过鸡鸣狗盗之事,况且今日这作案地点还是天榆皇宫御书房。
“只是明目张胆的进宫,这御书房还不好说。若是父皇在里头,还要麻烦你使出调虎离山之计。”
秦淮说得轻巧,可但凡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有多么的不可取,所以也只有顾白修愿意舍命相陪。
“公主是想让我假扮刺客?”
假扮刺客调虎离山倒还算是小事,毕竟宫中的护卫只是一支分队还好应付,若闹出了大动静引发宫中轰动就难说了。如果真是要被人逮住了,那不就更难解释了?
偶尔有几个提灯的宫婢经过,对着秦淮俯身行礼,秦淮心情好,便也乐得对她们打招呼。
“放心,宫中都尉柳亦辰是宴心的亲兄长,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能保证你全身而退。”
当然,从秦淮准备好也闯御书房开始,她就直径这件事告诉了顾白修一个人。
关键是秦淮和柳亦辰根本不熟,这么多个月来也说了不过超过二十句话,多半都是问候。其实谁也不能打包票说柳亦辰到时候真的会帮秦淮干什么。
看着秦淮这副乐天的模样,顾白修也知道她这会儿心里十分踌躇。
万一莺贵嫔的死真的和陛下有关,那公主之后,又要如何面对陛下呢?
如果莺贵嫔的死和陛下毫无关联,按照陛下与莺贵嫔之间的亲密关系,又为何不去复仇?反而是留下了那个秘密,任其埋藏在御书房里?
顾白修此时也想不通其中关联,只要是公主的要求他必然会履行。
后宫那儿灯火通明,时不时有欢乐响起,秦淮记得今日还是十五月圆,估计父皇已经房那儿估计没什么人。
“白修你说,姜鹄这迷信若是假的,那她究竟想怎么整我。”
慢慢就要靠近九霆正殿了,秦淮在这人迹罕至的宫道上走着,多少也有些紧张,没话找话,想从顾白修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公主与她无冤无仇,有何担心?”
顾白修也不是有一回进宫了,对于宫里的位置还算清楚,也不惧怕被人瞧见,外表看上去比秦淮淡定得多。
“这可难说了,与我无冤无仇的人太多了,可是他们总想着要我去死,从小到大我也没少经历过刺杀。”
她总有许多反例来论证这件事,她自认为从不主动得罪别人,可总有人来招惹她。后来她学会了保护自己,所以选择宁愿把自己包裹起来。
“从今往后就不会了。”
顾白修在圆月下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秦淮猛地停了下来,顾白修就这样贴上了她的后背。这种姿势完全像是他直接把秦淮搂在了怀里。
这一秒的心动,让秦淮方寸大乱。
难道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么?
**也要挑时间的,秦淮当然没有选在这个时候问出口。
果不其然,金吾卫们戍守在御书房的门口,却不见柳亦辰的踪影,若是直接走进去也尚无不可,可就是总有人会传出消息,万一父皇知道也会起疑的。
秦淮舒了口气,先让顾白修藏了起来,随后自己往前走去,随口喵喵叫了几声。
然后她弓着身子,假装是在寻找什么,一步一步地朝着御书房门口摸了过去。
“浔阳,浔阳你快出来……你在哪儿啊!”
金吾卫的头儿瞧见了秦淮,连忙上前招呼:“公主!您怎么在这?”
“本公主怎么不能在这!”秦淮叉腰,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妥。
“公主,这可是御书房,这么晚了……您是来寻陛下的?”
这年轻的金吾卫自然不敢质疑秦淮,只是接着好声好气地询问。
秦淮当然是摇头,“不是,我今日带着猫儿来寻姜画师的,可是路上我的猫儿跑了,一路跟过来的,你们可看见了一直浑身雪白的波斯猫?”
反正半真半假的话最不容易出现纰漏,秦淮也就闭着眼睛糊弄他们。
“这……方才倒是听见有猫叫声,就是没见着,兄弟们这就帮公主找!”
“那猫咪叫浔阳,见不得生人,今晚上若是找不到本公主就不回去了!”
一旦这样施压,这些金吾卫们必然不敢怠慢,纷纷交代下去,仔细寻找。
秦淮看他们忙活,看了小半会儿,漫无目的的指挥了片刻,便打着哈欠,几乎闪进了御书房内。
她刚想掩上门招呼顾白修,可回身的刹那间,就又贴上了一个温柔的怀。
“公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