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秦淮得空就会到庄子上去帮帮忙,有时候会和太医院的学徒们一起煎药,有时候也会和一些逐渐康复的疫民们聊聊天。
在秦淮的观察之下,尹文则确实不愧是药师谷的新谷主,遇到各种太医们提出的难题都能对答如流。甚至,连一些其他的病症都能够妥善的解决。面对与疫民的伤痛,她总是能够在宽慰他们的同时找到治疗方法,规避风险。
有时候甚至不怕辛苦,就睡在庄子上,也好观察服药之后的疫民们夜晚会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不适。
秦淮几次说要给她搭建一间屋子,要不然就搬去近一点的地方,可都被她拒绝了,也是个能吃苦的姑娘。
而甘子晷就差了一些,虽然他年长,可很多关于药方上剂量的问题,他都要几次尝试之后才能想明白,不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准确的诊疗确定病因。
虽然这瘟疫的解药,确实是他研制出来的,可他也仅仅负责了有关瘟疫诊治范围内的,有少数疫民出现了对药的抗性,他也没有办法彻底找到原因调整,还要尹文则出面针灸艾熏。
看来尹文则说的没错,他确实很多方法都是基于他师傅的药典帮忙,而他自己则基本上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经验。好几次有学徒上前询问一些无法克服的问题,他也要查阅典籍之后才可出一个大概。
不过甘子晷至少能把瘟疫治好,也就比太医院那些庸医要好的多了,秦淮自然没有理由挑剔。
“之前我同你说过了,想请你去浔阳做客,不知道尹姑娘你如何想的?”
靠在药方的炉子边上,秦淮一边用蒲扇控制着火的大小,一边思考着怎么和尹文则提这件事。
毕竟是受人之托,秦淮既然用了濮辰明的面子请来尹文则,自然要好好办事。
这几日的相处,她们两也不再那么见外,其实尹文则也是好相处的人,只是她不善表达,也不善于结交别人。
尹文则摇了摇头,似乎对远行的意愿并不大,浔阳也没什么能吸引她的。
“浔阳确实是个好地方,当初也听师傅说起过,那里的风物可和谷中不一样。只可惜曾经与我打赌之人已经不在浔阳了,我此时再去也没有什么值得去见的人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尹姑娘可别这么说,浔阳好吃好玩的多了去了。再说了,和你打赌之人应该是澜州才女柳宴心吧。你应该是知道的,在浔阳我和她的关系最好了,她能带你做的我也可以,你想听关于她的生命故事我也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这样么?”
尹文则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秦淮说的有道理。
“那当然,况且我还是公主,咱们一起去皇宫,说不定也能和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切磋切磋。我早就对他们那群人不满意了,你可得帮我好好搓搓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
秦淮稳住她的手,做出请求的态度,甚至想好了下文。
可一提到柳宴心,尹文则突然就安静了一会儿,再一次开口则已经改变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真的能和我说说柳宴心的事就太好了,公主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答应和亲么?”
害,原来真正有个人魅力的人还真是柳宴心,谁都想知道她的传奇故事。
就连在明清酒楼说皇家故事那会儿,都有不少茶客举手表决,一致要听柳宴心的事迹和破军山的故事。
“她说她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和亲。”
秦淮也不知该不该说,便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尹文则。
尹文则回忆之前在谷中遇到柳宴心的场景,那时候她身边确实有一位西津皇族,可那会儿师傅总是不说那位皇家子弟的身份,她也不情愿多问,如今有这样的结果,看来她的猜测不错了了。
“真的是罗云溪了。”
“罗云溪?”
西津皇帝叫罗云柯,那罗云溪必然就是那位世子爷了。
气氛逐渐沉寂下来,秦淮旁敲侧击的打听道:“对了,你就不想见见那位濮公子吗?他怎么说也是你师父唯一的儿子。”
尹文则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始终如一,毕竟对于这对亲生父子来说,她也不过是个局外人。
“我与他其实并无交集,也不会随意插手谷外之事,这次他传信与我,我只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才会前来,只是不知道这瘟疫有这么严重。”
见话题慢慢转移,秦淮便也开始打着胆子询问,不管濮辰明原先那劝她不要太过声张的嘱托。
“那也正常,说不定你的师父也想让你见见这位濮公子呢?”
“之前师父曾经有意想要和他见上一面,只是他如今身份不同,更是天下闻名之人。他们二人之间除了寥寥几封书信往来,估计也没有其他的了。”
尹文则再一次摇头,也不知是不了解自家师傅的心意,还是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可寥寥几封书信往来也太少吧?
濮辰明今年好歹也二十五六了吧,竟然如今都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好好见上一面?
以他的身份办到并不是什么难事,是他不情愿吗?
既然不情愿,又为何要见尹文则呢?
这生意人就是麻烦,心思也是九曲十八弯的,恐怕也只有沐莞卿才搞得定他!
“放心吧,濮辰明在浔阳有一家最大的酒楼,如果你想去,有我在不会出问题就对了。而且甘道长也会和我们一同前去浔阳,路上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