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摇摇头,轻轻拍了拍东方的手臂,表示让他不要过于担心,东方虽然很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还是乖乖闭嘴了。
不过,东方的话倒是点醒了慕容,他忽然意识到,的确没有必要让安琪丢下萨摩在这镜渊树中这样大摇大摆的游走,完全可以到了法老处再现身即可,这样冒险行事,确实不是自己的风格。
可是,自己到底又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将其作为礼物送给安琪呢?
是察觉到她这个失忆之人再次成为隐形人的失落和迷茫?或者仅仅只是希望她能在今天玩得自在且开心?抑或者,是因为某个在将来才有可能知晓的原因……那时的慕容,自己也不知道。
一路上安琪沉默不语,脸上渐渐显出不适感,慕容走在她身后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可以不做一日隐形人,对于安琪而言真的是能算得上是一份礼物吗?慕容不确定了。
走到镜渊树的最深处,东方上前一步拨开厚重的藤蔓这才在眼前显出一扇半圆形的木门,木门上用古文写了一个字,左边形近一个被挤瘪的椭圆形时钟,右边部分则形似一个人半蹲着身子,恭敬的举起双手拖着那被挤压的时钟,然而仔细再看一眼,图案上简化的人形模样倒像是被那时钟压得直不起腰来。
那古文字的左右部分看似笔画简易,行云流水,却似乎透露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让所见之人,不免为之震撼,心头一紧。
三人走进门里,一束明媚的强光迎面砸了过来,眼前瞬间开阔了起来,适应之后,安琪放下手臂,这才看清这位法老伏昼的树屋。
屋内远比自己所能想象的广阔辽远多了,目光的尽头仍是一片令人无法睁眼的光亮,完全看不清。眼光转向其他地方,整个房间被一个偌大的工作台塞满了,屋内随处可见各种形状奇特的时钟和字画,工具随意的摆放着,台上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作品,暂时还看不出任何形状和模样来。
“白袍法老呢?”东方悄声问。
慕容笑了起来,“你说呢,他还能在哪里啊?”
话音刚落,慕容就大步向前走到了那方工作台前,伸手去拿桌上的那未完成的木制工艺品,谁知,他刚一上手,都还未来得及拿起,一声呵斥便从尽头的光亮之处惊声传来。
“来者何人!!”
刹那间,一席白袍从众人头顶席卷而过,覆盖住了整个屋顶,屋内一瞬入夜,漆黑如墨,安琪吓的正欲弯身蹲下,却被慕容一把拉到身旁护着,东方则淡定的站在慕容的身后,嘴角抬起。
“老头,是不是又偷懒睡觉去啦?”慕容抬头问道。
白袍中传来一阵爽快的笑声,一阵强风袭来,白袍乍然收回,茫茫一片白色之中,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立身其中,他笑容满脸,脚尖一滑,便遁身走到了慕容的面前。
“就知道是你小子,哈哈,这族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这胆子啊,从小就在我这里撒野惯了,还有你啊,也不看着点你们家少主大人。”他转而看向东方,笑言罢,又伸手捏了捏两人的脸,顺便叹道,“年轻人啊。”
转而,他悠悠的摸着自己的胡须,撅起嘴来抱怨道,“你们可多久没来看我这老头子啦,知道你们重任在身,日理万机,但是抽空出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没这么难吧?”
两人嬉皮笑脸,凑到白袍法老身边,“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不是来看您了嘛……”
“诶,对了,老头,你胡须可又长长了,我来帮你剪剪胡须吧?”慕容顺手拿起桌上的木柄剪刀,确实调皮的像个小孩子。
白袍法老赶紧触电似的转过身去,一把抓住自己的胡须护在胸前,“你小子,这么大了还想打我这白须的主意啊,休想啊。得得得,也还好你没常常来,不然我这宝贝胡须可留不到现在。”
安琪跟在慕容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隐形人当得习惯了,大概有这种生怕被人发现的毛病。
结果观察下来发现这两个少年和这老者说话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温情,一时竟也忘了自己并非拿着萨摩的隐形人,还以为那法老没发现自己的存在或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于是,安琪长舒一口气也放松了下来。
“我的爷爷要是尚在,或许也是这样的和蔼可亲,像个老顽童一样对我嬉笑,和我玩耍吧……”安琪忍不住去想。
法老走到工作台前,拿起刚才慕容准备动手的作品,里里外外察看着,生怕坏了哪处,慕容朝东方使了使眼色,正准备开口,法老先问道,“说吧,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啊?臭小子,你身边那是谁家的姑娘啊,我怎么没见过……”
他问着,眼神却并没有挪向安琪,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宝贝,当下的气氛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您当然没见过啊,族里那么多人家有女娃,再说了,您这么忙,怎么可能每家每户都知道不是……”东方连忙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法老突然发问。
“老头,她……”慕容正欲回答。
“我没问你,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躲不过了。
安琪这才松开慕容的衣袖,往前走一步,先是弯腰鞠躬问好,而后起身答道,“老爷爷您好,我叫安琪。”
“安琪?这是全名吗?我还没老糊涂,没记错的话,我们族里没有这样的姓氏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名,我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