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将此仇恨拾起,接任以来,族中内斗就足以耗光他所有的精力。
加之姥姥临终前的隔空传言,除了交待慕容接任一事,还特意提起,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和族人几乎要将此时淡忘了,如今,本就是以为音瘾一族终于重回平静和美,自己这才卸任族长,决定为自己追寻自己的幸福,从此为自己而活。
哪里想得到,这仇恨的引子早就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找到安琪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这深埋已久的种子再次苏醒!
慕容心中五味陈杂,虽然时隔久远,但每每想起姥姥和族人无端害得如此之惨,姥姥牺牲自己,魂飞魄散,族人更是不得已过上了明争暗斗,惶惶不安的生活。
想到这里,慕容一时觉得庆幸,因为如此一来,找寻那蒙面黑衣人的任务,便成为了他个人的私仇,再也不用东方和一众族人又牵涉其中。
只是安琪……
面前的慕容眼神里阴雨密布,雷电掣掣,顿时,安琪感觉这片美妙的花园境地也变得阴沉黯淡了起来。
当时在镜渊树,关于慕容姥姥和音瘾一族的故事她也只是略知一二,关于这浩天金翎和慕容的仇恨就更一无所知了。
“慕容,这浩天金翎是不是和你姥姥的牺牲有关系啊?”安琪小心走近,轻声问起。
他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安琪好生着急,于是,她厉声再问道:
“慕容,既然说今后你我并肩同行,如此深仇大恨,你难道想不让我知道,一个人扛着吗吗?”
“这蒙面黑衣人非同小可,我不想让你牵连其中。”慕容转身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安琪更急了,不知为何,她从未见过慕容脸上闪现过如此无助,甚至有些恐惧,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助你报了这仇,在镜渊树亏欠你的,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你亏欠我?!你对我何来的亏欠一说?真的不必!”
慕容不解,一口拒绝,他暗自做了决定,两人既然尚未开始,那就……不必开始了。
只是这么一想,慕容就觉得心痛如绞,分崩离析,难以忍受。
“何来亏欠一说?”听他这么一说,安琪竟一时语塞。
若说心大如她,当时在镜渊树,如此行事作风,也是情势所迫,加之她当时什么法力都没有,也只能如此说谎自保了,处处提防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不知为何,就算知道是这样,安琪还是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亏欠慕容一些,至于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久以后,安琪在一个无风的午后,眺望远方时,只是一声惊鸟飞过,这份亏欠的来由,她才猛然想通。
好似血脉相连的母子,这世上有另一种同样亲密的关系,会让你因为一次疏忽的嘘寒问暖就愧疚万分,当时的安琪,是不会明白的。
“既然这条件未达成,你给我的这枚翎羽我自然是瞧不上的,那么,我先前说的,这灵石母的随取随用的权力也就此作废吧!”
尽管心间已是分崩离析的痛,慕容还是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他如此说着,却不敢看向安琪的眼睛。
此话一出,安琪更是急了,好好的算盘还没来得及盘响,怎么的了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上次在况太复杂,牵连太多,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啊,若是再这么轻易放了手,是有钱了烫手,还是白给的银子不香啊?若是再一次错过了,那我安琪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傻子嘛!
“不行!”这句话好像是出自本能而说,极速的脱口而出。
“安琪……”
慕容这么唤着她的名字,言语里满是无奈,安琪这才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她缓步靠近他,然后低声说道:“慕容,你不能这样,如今你只身在外,我就是你唯一认识的人,就算是报答你在镜渊树对我的照顾,起码你得让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安琪的安抚很快就起了作用,两人席地而坐,地面落英缤纷,芳香扑鼻,却已经无心去欣赏了。
慕容对安琪如实的讲述了当年那位蒙面黑衣人是如何偷袭村子直至被毁,姥姥为了挽救族人,另建家园又是如何牺牲的……
此番陈年的仇怨再现,沉甸甸的落在慕容的肩上,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宿命,避无可避了。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那场战斗之后,你们慕容家最后一片浩天金翎一直下落不明,原来是那蒙面黑衣人偷走了,后来,将它带到这个世界,以其为宗,开枝散叶,才有了如今的千羽门?”
听完,安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完,她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慕容继续说道:
“不对啊,据我所知,千羽门是远古时期的神雕所创建,以鹰羽为门派标志,大概就是说的这枚翎羽啊,慕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慕容连连摇头否认。
“现在,就算是有什么信息对不上的,那也只可能是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还太少了,你也看到了,浩天金翎分身出来的翎羽绝对不会错的!
再说了,就算不是他,那也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我且顺藤摸瓜,总能找到那蒙面黑衣人的。”
又看了一眼翎羽和浩天金翎的分身,确实别无二致,看不出任何丝毫的差异,她一时也无话可说。
“那……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