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故事听得挺有意思的,但是安琪一细想,倒是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能再找到仙灵籽的可能性,大概也是微乎其微吧。
可是,既然这掌柜的这么肯定,安琪便直接问道:
“被雷劈得一个活口都没留的地方,还能有仙灵籽存在吗”
掌柜的低头笑了笑。
天色刚黑,小麦从乱梦中醒来。
梦境里简陋的每个细节都语焉不详,她拖着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行李箱,重的好像装了满满一箱子灰死了的心。
走到一个不知名的站台等公交车,忽然一个男人蒙着面往她手上塞了一封信又径直从她身边跑掉了,信里写着很重要的信息。
她看了很多很多遍,醒来还是记不得半个字,她不知道自己等的哪一路公交,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自己却走上了一辆靠了站的公交车。
车上除了司机空无一人,她靠窗坐着,看着路上的行人一张张陌生的脸。
恍惚间,好像已经走过了半数的人生,这莫名的梦境竟然还让小麦感觉真实的咄咄逼人。
她双手撑起身子艰难的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揉着自己生生作疼的太阳穴。没见到慕容凌淅。只有安琪守着她。
“小麦,你感觉怎么样啊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安琪日夜守着,脸色虽然不差,但是满是疲惫也并不是很好看。
麦建钢点了点头,温热的水就立刻端到了她的嘴边,麦建钢喝完抿了抿嘴唇。
安琪把剩余的一口喝完,把水杯放在了插满鲜花的花瓶旁边。
麦建钢看着安琪的背影,梦里的场景一帧一帧闪过,格外陌生又格外熟悉。
安琪的背影渐渐颤抖,她转过身来,一把扑到麦建钢的怀里大哭着。
“小麦,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没事,但是你就是昏迷不醒,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麦建钢被压的喘不过气,她扇动着胸廓咳嗽了几声,安琪立马松开怀抱,坐在床边轻拍着麦建钢的后背。
“笨蛋,医生都说没事了你还担心什么,我不会不告而别的,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我会跟你说再见的,这样,我们就一定会再见的。”
安琪擤了擤鼻涕,重重的点着头,“嗯嗯,小麦,我们不会分开的。”
说完扶着麦建钢又躺下了,“你养好身体,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一起做呢。”
“安琪,答应我,别爱上秦中鸣,好吗”麦建钢侧身背过去面向半开着的窗户,她缓缓的说着,无风的寒冬就像冰块里封尘的枯叶蝶,有一种残酷的美感。
“爱上秦中鸣”
“我都看见了”
麦建钢觉得氧气稀缺,她深深呼吸着,“安琪,我都看见了,那次你买冰糖葫芦回来,你在酒店大堂停留了很久,秦中鸣和你说着什么,你那么开心,他还伸手摸你的头
还有比赛那天你靠在他肩膀上我都看见了但是安琪,你不能爱他,他有老婆,有孩子,他比我们大那么多,关于爱情,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会输的很惨的”
麦建钢说着,安琪刚才的惊讶也一点点被解开,她绕过床边蹲到麦建钢的面前,笑着也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小麦,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爱上秦中鸣呢他也太老了吧”
安琪笑得轻松,舒展的笑脸如同开好的雏菊,针叶似的花瓣仿佛在空中绽放的烟火。
“可是你还说你喜欢有胡子的男生”麦建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嗖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琪的脸颊这才红晕了起来,她半含着下巴,羞羞答答的说道:
“是啊,你记得围棋室里有个比我们大两级的男生吗他青春期长了胡子,别人都剃了,就他没剃,胡子下的那张坏痞的脸多可爱啊
每次从他的训练室走过时总是能味道一股香味,只有他的围棋桌才有的香味你记得吗”
麦建钢想起安琪曾经说过,围棋室里有散发香味的桌子,她笑了起来。
随即想起了安琪口中说到的那个不愿刮胡子的青春期男生,他也叫刘钢,和隔壁李婶家儿子不同的刘钢。
从安琪的眼睛里,麦建钢相信了,他才是安琪心里的欢喜。
见麦建钢终于笑了起来,安琪的声音好像穿过黑夜都亮起了萤光。
“那天比赛,我不是生病还没好吗,秦老师让我回去休息我不愿意,小麦在场上比赛我怎么能不陪着呢,但是当时又感觉头晕的很,就靠了一会儿,舒服一些嘛。”
“那买冰糖葫芦那次呢我着急的都要出去找你了,结果看到你的定位一直停留在酒店大堂。”
“那次啊,还不是不想跟人分享我们的冰糖葫芦的秘密嘛,我就把冰糖葫芦藏在外套里,扯谎说我碰见了熟人,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这才淋湿了,秦老师就在笑我头发湿透了像一只落汤鸡一样,他还准备吩咐厨房煮了些姜汤”
安琪说着表情好像回到了被秦中鸣摸着头的样子,“
秦老师对我们一直挺好的啊,有些关心比父母都细致,有时候会想,要是他真的是我爸爸该多好啊。”
这一句话,麦建钢是没有听见的。
但是听安琪这么一说,她的身体里好像有积累了很久的脏乱未洗的锅碗瓢盆被一次性清洗的锃光瓦亮,那种感觉不止干净敞亮。
这时候,她才同时感受到了饥饿和慕容凌淅的存在。
“对了,莫容凌淅被他的老师带回了日本,这是他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