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移回屏兰堡,韩府之中。钟大夫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赶了过来,对被困的二人进行了紧急治疗。依朵的双手被贯穿伤撕裂了,伤口狰狞恐怖。短时间里根本无法复原。钟大夫小心的为其清理过伤口,唯恐迟了会对那双娇嫩的小手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叶流云的情况比依朵更加严重一些,为了拖延时间,为了守护唐青山想守护的一切。这个可笑的书生绞尽了脑子。奈何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思来想去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捍卫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依朵双手被绑上了厚厚的绷带,此时她就坐在叶流云的床前。这个男人比唐大哥还要成熟少许,眉宇间显得格外的英气逼人。
小姑娘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男人才能把自己作践成了这样?为了救自己,几乎快把他自己的这一条小命都搭进去了。叶流云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门外钟大夫来回踱步不断叹息。
叶流云确实伤的很重,嘴里的牙齿咬住中年男子的后颈之中。企图通过这种近乎可笑的手段,击杀那个恶人。很可惜一个文弱书生想要杀死一个武夫...
不要说当时的叶流云被困在行刑架上时日已久,你就是让他如平日里那般健康。也绝对不会是中年人的对手。更何况被无情的折磨了两个多月,身体和心里上的本能反应就几乎让他崩溃不已。他张口咬下中年男子后颈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和中年汉子同归于尽的打算。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做的更多了,唯有用自己这一命,最后为对面的小姑娘护上一程。
现实的残酷,总是让人绞的心口生疼。即使崩掉了嘴里数颗牙齿,叶流云依旧没能咬断男子的脖颈。负责审讯的中年汉子勃然大怒,抡起斗大的拳头朝着叶流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拳头无情的击打在了叶流云的脸庞和胸口之上,年轻人不是没有想过反抗。长时间被囚禁在此处,他太虚弱了,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再反抗,而是选择了默默承受这一切。他不能死,唐青山还没有来。他死了,对面那个小姑娘可怎么办?谁来保护她?谁能保护她?
我要活着!
至少...
至少要等到自己兄弟赶过来,带走那个可怜的小姑娘。
这样...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才会有意义。
拳头依旧无情的锤打着叶流云的胸口,因为他的脸早已因为重拳的锤打变得扭曲。肋骨已经断了大概三根,脾脏也可能破损了吧。我可能就要不行了...
失去意识之前,叶流云最后看了一眼女孩儿。可爱的大眼睛里,那两朵美丽的像是黑曜石花蕊一般的眼眸。
自己...如果...是在街上遇见...她...那...该有...多...好...
伴着女孩的哭喊声,叶流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年轻男子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女孩儿也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她不再挣扎,不再哭喊。仿佛是认了命一般,等待着中年男子的亵渎。
中年汉子终于发泄完心中的怒火,起身之时似乎因为不解气。还朝年轻人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老天保佑,一会儿这个男人过来,一定要把伸头伸进我的嘴里!这样,我不仅可以咬舌自尽,临死之前我还要咬断他的舌头!
近了...
更近了...
女孩儿已经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中年男人再敢靠过来,那她就一定会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小姑娘本身其实并不是情愿的,自己这一生才开始就要结束了。
她突然好想见到妈妈,她想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这么早就离开了自己,她一个人真的好害怕。为什么自己为了族人,甘愿牺牲一切,甚至包括了自己的性命。可换回来的,却是全族上下一致的白眼和冰冷的遗弃。为了部族的苟活,她带着沂源族世代相传的至宝,前来觐见新的森林之王。
那一天,心灰意冷的女孩儿带着礼物来到了新大王的身前,她害怕极了,从未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本以为会被吸干脊髓,香消玉殒。如此一来对自己而言,倒也是一种解脱。只要能保证沂源族不被灭族,自己的死就是有意义的吧。
命运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恶棍,在自己以为要死掉的那一刻又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没有冰冷的利爪,也没用恐怖的獠牙。她遇到了一个能给自己依靠和安全感的年轻男子,他像父亲一样宽广的胸怀,为自己撑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那个明媚的晌午,年轻男子告诉她。
“那你跟我走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大王,但是保护你这个小丫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至此,女孩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着年轻男人一路走进了本不应该自己涉足的全新世界。
冰冷的剔骨刀击穿了女孩儿交叠在一起的手掌。哎,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审判的时刻近在眼前,女孩儿瞪大着双眼迎接这一切。
然而,命运再一次和她开起了玩笑。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依旧那么伟岸,依旧那么不凡。
男人像是狂怒的狮子,对欺凌了她的恶霸施以颜色。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男人走了回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抱得很紧。离开之时,女孩儿回头望了一眼。地上再无他人,唯有一堆烂肉堆砌在墙壁一角。那是任谁都不会理会的污秽,那是一场可悲罪恶的救赎。
发现自己走神的依朵重新振作精神,她要守护在这里,哪怕只是陪着眼前的男人走完这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