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说道,“也怪不得她,这巫医世家,哪一个不是闻巫蛊色变,徐妈妈以为中蛊,自然是心生畏惧,有所妥协乃人之常情,只是我没想到,不过半年不见,阿翎这孩子倒是让我意外,竟然学会了唬人。”
菊香有些担忧,“谁说不是,我记得那时候,我奉太太之命,送大太太一家离府的时候,三姑娘还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没想到,不过半年,这三姑娘竟然有了几分魄力和心机,太太,三姑娘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吧!”
邱氏摆了摆手,说道,“阿翎的确让我意外,但还没到令人畏惧这种地步。第一,阿翎行事看似狠辣,却没有真的下毒,若是徐妈妈再谨慎一些,找个郎中给她查看一番,阿翎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可见阿翎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看似胆大,却难成大事,不足为虑。”
菊香闻言,点头道,“太太说的极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不能留下一堆纰漏,三姑娘看似胜了,却已经露了败绩。不但暴露了她自己,更是竖了一个敌,依我看,徐妈妈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三姑娘可惨了。”
邱氏赞许的点了点头,“其二,她不该把实情告知徐妈妈,徐妈妈因为蛊毒之事妥协,阿翎其实只需要装模作样的解毒,徐妈妈定然不会发现,然后再吓唬一番,徐妈妈就算心里不服,短时间内,是不敢有任何举动,可是阿翎自作聪明,说出实情,正常情况下,徐妈妈危机解除,畏惧心就会立刻转为仇恨,你信不信,比起大嫂,徐妈妈现在更希望死的是阿翎。”
菊香点了点头,说道,“三姑娘到底年纪小,若是得了太太指点,说不定过不得多久,能独当一面,只可惜,她没这个福分了。”
邱氏哼了一声,“徐妈妈这样的人物,在下人堆里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既有伸缩自如的八面玲珑,又有睚眦必报的小人之心,若要对付她,必须要一次性的将她打趴下,将她拿捏的难以翻身,否则,只会后患无穷,我若是阿翎,既然选择对徐妈妈出手,那就不能给徐妈妈留任何活路。”
菊香奉承的说道,“三姑娘到底年纪尚浅,做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没经过事,如何懂得心狠手辣,别说太太了,便是我们二姑娘,行事稳妥,凡事都要转上十七八个弯,力求没有疏漏,这也是三姑娘比不了的。”
邱氏摆了摆手,“一个小姑娘家,如今被徐妈妈记恨上了,倒也不用我们操心,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可以活着回到薛家,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她,实在是不足为虑。”
菊香点点头,“太太说的极是。”
邱氏说道,“不说这个了,婆婆忽然替大嫂说话,这事倒是叫我意外。”
菊香连忙问道,“我也正想问呢,那我们还是照计划行事吗?”
邱氏轻哼一声,“自然,不然你以为,我让徐妈妈去找二嫂做什么?”
菊香点头,“是我多虑了,二太太比咱们更不能忍,还有一个徐妈妈,要急也不是咱们急。”
邱氏赞许道,“不错,我们这个大嫂,是个有大主意的,若是我们阿昊过继给她,我也一样心里不安,也不怪二嫂容不下她,好在如今有了阿翎这事,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看戏就是了。”
菊香点头,“还是太太高明,就算是出了事,有二太太在前面顶着,老太太也怪不到太太头上。”
邱氏但笑不语。
此时,二房的两口子刚刚吃完饭。
吴氏正拉着薛寄宏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从失了管家之权开始,已经说了有一炷香时间了。
薛寄宏不是个有耐心的,道,“你与其在这里埋怨,不如去查清楚,徐妈妈为何会忽然倒戈相向?”
吴氏说道,“这还用查,肯定是蒋氏做的,说起来蒋氏,我心里更是一窝火,婆婆方才叫了我过去,我还以为婆婆找我去帮忙的,结果婆婆告诫我,大嫂的事不许我们插手,她会去跟族老们商议。”
这话一出,便是薛寄宏,也有些意外,“母亲一向以大局为重,对于族中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多说半句话,今日怎么忽然这般反常。”
吴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我也觉得纳闷,婆婆一向对蒋氏没有什么好感,今儿不知为何却替蒋氏说话,我瞧着婆婆的意思,是想保下蒋氏。”
说着她担心的说道,“夫君,这两日蒋氏不除,等到大伯下葬之日,蒋家前来,哪里还寻得到机会。”
薛寄宏微微思索道,“其实,大嫂留着也不打紧,她一个女人家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这话,吴氏不依,女人在乎的点和男人永远不一样。
薛寄宏想要的是整个薛家。
只要得了薛家,得了这江陵巫主之位,其他的对他来说,毫不在意。
而吴氏在意的却不一样。
作为一个女人,吴氏在意更多的是孩子,其次才是其他。
如果自己所生的独子奉养别人天年,认别人为母,而她只能像个亲戚一样,在一旁看着,这对她来说,光想想也是难以忍受。
吴氏的这个思想,薛寄宏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当然,薛寄宏的思想,吴氏也不能理解。
最后,两相权衡之下,便商议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除去蒋悦,这样儿子过继给一个死人,也就无非是上一炷香的事。
从前,没有波折的时候,夫妻两个意见一致,现在,薛寄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