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让千仞奚一时间摸不准事情的轻重缓急。
不过,师尊的吩咐她还是要听的。
她将传讯符收起,调转方向向玄天宗赶回。
只是这次,她没有走来时的路,毕竟就光阎王路就够她喝一壶了。
她循着地图绕了一段,尽可能快的赶路。
……
“公子,前方可是出了名的阎王路,不能走啊!”
侍卫拦住打算抄近路的白无卿,苦口婆的劝道。
“怎么,你觉得我会怕?”
白无卿斜睨他一眼,对他的看轻很不满意。
“不是,公子您多厉害我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一路全是劫匪,您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侍卫昧着良心夸赞他几句,果然见他面色缓和了许多。
“行了,绕路吧。”
白无卿唇角一勾,眉梢上染上些许邪气,调转方向往玄天宗赶去。
……
回去的路很顺利,千仞奚前行了半个月也没遇上什么危险。
这一天,她来到途经的南城,打算落脚休息一晚。
只是她才刚走到门口,后方的空中突然现出一道身影。
“都让开!”
那道身影非常急切,一边向城内飞去,一边挥手将城门外的修士都甩飞出去。
那股威势不可抵挡,千仞奚径自被击飞到不远处的草堆里。
她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幸好那人控制了力道,只是将她们推开,因此并没有受伤。
其他修士也全部站了起来,面色极其难看,却没一个人敢出声。
大家沉着脸,重新来到城门口,快速的鱼贯而入。
千仞奚走进南城,没走几步耳边就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她侧目看向右方的那条街道,入眼的便是一群人。
一人是刚才冲进来的炼虚期修士,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修,只是白色法衣上四处沾染着血迹。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位美人儿。
美人儿的背后跟着一群随从,全都低着头沉默着。
而那美人儿此时正双眼通红的抓着男子的手,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爹,对不起……对不起……”
雷汐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站立不住地靠进了男子怀里。
“都……都怪我,我不该答应她……”
男子的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都在发抖,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她们一点也没避讳外人,很快就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竖起耳朵听起了热闹。
千仞奚双眼微眯,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暗芒。
这个人,不是拍卖会时坐在她身后的那位高个女子么?
这声音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绝对不会认错。
“如果……如果我不答应她,不……不拍下界石,妹妹她……就不会出事。”
雷汐芫哭得打起了嗝,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都怪我啊!”
她挥起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一巴掌用了灵力,一张白皙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家主,这事不怪大小姐!”
后方的随从见此急忙站出来,直接跪了下去。
“大小姐为了救二小姐,差一点就死在那群人手里了!”
“都怪我们,是我们没能护住二小姐!”
随从们将头埋到地面上,心里充满了愧疚。
“芫儿,不怪你。”
男子颤抖着手扶着虚弱不堪的雷汐芫,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被他强忍着不愿落下。
“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是我害死了妹妹……”
雷汐芫声泪俱下,随即竟是情绪一激动晕倒过去。
“芫儿?”
男子一惊,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担心的探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也是此时他才发现,大女儿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们带大小姐回去。”
他将雷汐芫交给那群随从,眼神蓦地凶狠起来。
“要是她再出了事,你们就提脑袋来见我!”
交代完后他便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城外的天空中。
那些杀了他女儿的人,他一定会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虐杀至死,方能解他失女之痛。
千仞奚看完了一场“亲情大戏”,面色变得有几分怪异。
若她记得不错,那小女孩儿似乎只看中了那件九天玄衣,从头到尾都未提过要买界石。
也就是说,这女人是在撒谎。
千仞奚的视线追随着被随从带走的女人,眼里浮现出一抹讽刺。
人生呐,果然全靠演技。
她收回目光,很快就将这场闹剧抛之脑后。
只是她没想到,几日后,她又碰上了这几个人。
并且在她身边,还多了两个人。
一人身穿紫色法衣,头戴羽冠,面冠如玉,仪表堂堂,且年纪轻轻就已进阶元婴。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作侍卫打扮的男子,也有金丹后期修士。
此时那男子似乎在和女人说些什么,逗得她红了脸。
千仞奚眉眼一抽,想起了女人那天的“哭戏”。
妹妹这才去世多久,竟然就有心思谈情说爱了?
即便是装,她也装得不够格。
千仞奚装作没有看见她们,径自从她们身边路过,并且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喂,那个小和尚。”
白无卿看到一个光头从身边过去了,爱玩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