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宿老们微微一顿。
空手礼?
此等古礼……最后一次被当做正规礼节来执礼,应该是孔丘临死前的那一礼了吧?
当即,这些宿老也正是严肃了起来,真正的在这一瞬间认可了这位未来的整个人类的绝对王者。
而后,将近两百名宿老,也是严肃至极的执空手礼向着秦歌回礼。
礼毕。
秦歌轻笑道:“诸君请入座!”
将近两百名来自各界的宿老们也是庄重至极的朝着秦歌一礼:“圣王请入座!”
圣王?
秦歌微微一顿,说实话他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称呼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喜欢认为的给自己添加任何所谓尊号。
那样的尊号毫无意义。
别人尊敬你,并非是尊敬你的名号,而是尊敬你的所作所为,尊敬你的人格。
秦歌缓缓坐下。
各界宿老们也纷纷坐在了坐榻之上。
兰德里德和张逸南两人也迅速在边上坐下,张钊在外,夫人姜雯也还没回来,而王飒飒则在邢楼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工作之中,即便是王飒飒主动要求秦歌给她布置了一个百倍时间加速,以一百倍的时间来进行全球各地的各种案子的处理,也依然是忙得焦头烂额。
故而,这次问政,便只有兰德里德和张逸南跟在旁边。
而随着所有人坐下,会议厅内的气氛陡然便凝重严肃了几分。
秦歌微微一笑:“诸君都是前来问政的,都是对未来的仙宫抱有足够的归属感而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需要弄什么繁文俗礼,直接开门见山吧!”
“圣王英明!”
“圣王英明!”
恭维的话语落下,当先右侧最后一排的一个穿着儒家传统长袍的人朝着秦歌微微执空手礼一礼,而后边直接开口道:“敢问圣王,日后之仙宫,是继续行过去时代的道路,还是要另行他路?”
这是问官方哲学。
或者说是问行政根基以及行政宗旨。
秦歌微微摇头:“过去时代的道路……没人能说清楚对错,但想必诸君也能看到,自从千禧之后之后,过去时代的道路就已经成了拆东墙补西墙的东西了,仙宫不会妄议任何事情,但仙宫断然是不会重蹈覆辙的。”
听到秦歌的话语,那老头儿眼中微微一亮,当即便开口道:“纵观古今中外,一天下者,首倡独尊儒术,汉武之时已经充分证明,儒家之术方可一天下,圣王可否……”
秦歌微微抬手。
那老头儿也停了下来。
微微思考了一下,秦歌笑着道:“儒家之术难道不是过去时代选择的道路吗?”
“这……”
“可上古时代,圣王垂拱而治,便是用的儒家之术,而今圣王再现……”
秦歌微微皱眉:“上古时代,圣王垂拱而治?!”
秦歌身子微微前倾:“阁下是否未曾观看蓬莱重新修订的人类史?上古时代哪来的什么垂拱而治,上古时代,是人类的祖先一刀一剑挣扎求生!”
“圣王未免过于偏激……历史的真假从无人能够清楚的辨明,一切修改历史的行为都是出于现实利益的需要……鄙人或许可以认为,新修订的人类史也是仙宫当下政治需要……”
秦歌微微一笑:“政治需要?过于偏激?”
“我让你去一个地方,就呆三分钟,三分钟后,你若还能回来告诉我什么政治需要过于偏激,未来仙宫便尊你儒家,未来仙宫还要再封你孔家后裔为衍圣公,如何?”
“我……”
那人黑着脸低下了头。
去什么地方?
不用想也是去一个残忍现实的地方,去了那里,别说三分钟,或许一秒钟都不用他就死了。
至于尊儒……
这老头儿沉默下去之后,整个会议厅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
很显然,就孔家那家伙这么一通问政和对独尊儒术的推崇之事后,大家都清楚这位未来的圣王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
这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肉食者,这也不是单纯的靠着军马打下天下的莽夫,这更不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政客……
而对于所谓官方哲学,也就是未来的道路问题,这位圣王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了。
那么……所谓的问政,几乎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毕竟,作为各界的宿老,哪怕是真正的沽名钓誉之辈,哪怕是再如何的没什么本事,但在人情练达和利益洞察之上,他们却都是少见的人精。
他们很清楚,所谓的问政,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
汉初之时,河上公以刘邦期待的一天下交换出了四十年的道家繁盛。
后续历朝历代,无不如是。
当然,这也不代表真的就玩崩了。
虽然圣王已经对官方这些胸有成竹了,但他们所在意的东西,依然可以从旁辅助嘛。
例如,官方哲学的位置拿不到,那可以考虑一下将自家的东西塞进教育之中,塞进官场之中,如此一来,便跟过去的时代一般,在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之下,儒家再大行其道!
沉默之中,
秦歌缓缓的扫视全场:“怎么?诸君今日其实不是来问政,而是来蹭茶喝的吗?”
“呵呵……圣王说笑了……”
“哈哈……圣王真可谓一时豪杰……”
各种尴尬的笑声配合着言不由心的吹捧吐露出来。
秦歌静静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唯一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