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珍见叶秀很是吃惊的样子,提高了嗓门和道:“我那地扔的都荒成那样了,不雇人铲行吗?就是你家两个儿子去铲,等到铲完了都收秋了,那还有啥用了。”
叶秀听着陶二珍说话头直晕,她本来就病着,加上陶二珍的声音尖厉,那声音的穿透性像是有千万根针穿透她的耳膜。
而坐在一边的白德旺却一直不敢说话。叶秀看了看白德旺,心知他也不能说什么,于是自己强撑着笑问道:“那给孩子买营养品需要多少钱?找人铲地预计要花多少钱呢?”
陶二珍道:“一半一半吧!我儿子受的罪给五百块钱不多吧!还有那雇人,要依我看,连吃带喝的,没有五百可是下不来的。”
叶秀道:“那好,我赔!不过,二姨,我请您抬抬手,我给您五百块大明的营养品钱,至于雇人的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找人把地给你铲了,你把这五百给我免了行不?”叶秀急的连二姨都叫出来了,真的也是拼了。
陶二珍还没反应过来,叶秀已经累的头上渗出了汗珠,道:“你也知道,咱们在镇里医院里花了不少的钱了,那儿都是我借来的,就是借来的钱我也只剩了五百块了,再多一分也是没有的了。”
陶二珍迅速的在心里算计着,近日叶秀确实花了不少的钱,儿子住院的钱,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吃喝钱,都是叶秀花的。这样算下来叶秀手里也不可能有太多的钱了。
陶二珍道:“你要是那么说五百也行,但是地得给我三天之内铲完,你要是给我耗着,等到收秋了再铲,那还是没用啊!”
叶秀忙道:“二姨,你放心,不可能那么晚,不过你也看出来了,我现在病着。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我多两天的时间,五天时间,我一定找人把地给你铲完了。”
陶二珍一想,自己找人也不可能铲的那么快,要是她五天真的能把地给铲完了,那就答应她算了,自己还卖个人情,也不枉她那么大年纪了还一口一个二姨的叫着。
陶二珍板起脸来道:“行,五天就五天,五天之内全部铲完了。”
叶秀忙道:“太谢谢你了二姨,我实在是起不来了,我就不送你了。”
陶二珍道:“那五百块钱呢?”
叶秀忙道:“德旺,你把我兜子里的五百块钱拿出来,给二姨带回去。”
白德旺心不甘情不愿的拿来了钱,递到陶二珍手里。
陶二珍很不客气的接了道:“我就是心眼好,好说话,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愿意啊?我拿你这五百块钱是钱了,我那儿子就好像不是儿子了一样,我这当妈的,一想起我儿子头上的疤,心里就一剜一剜的疼啊!”
白德旺心里想着,一个小伙子人个伤啊疤啊的,那也算个事儿,只要命还在比啥都强,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早晚还不是靠着双手干活赚饭吃。
即使陶二珍泫然欲泣,白德旺却是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陶二珍想要表现的情绪戛然而止,再看叶秀时,叶秀已经累的歪在炕上,没有力气应付她了。
陶二珍把五百块钱揣在兜里,就要往外走,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你们可尽快,别耽误了我的收成。”
叶秀只稍微抬了抬头以示自己知道了,白德旺只是看了陶二珍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就不用说送客了。
陶二珍出了叶秀的家门,兜里攥着那五百块钱,总觉得心不甘,好像哪里没发挥好一样。
她心里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不免对自己的丈夫懊恼起来,要是那个没用的男人能替她出个头,她又何至于自己这样费心费力的。
陶二珍回了家后,看到自己的丈夫从地里回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的丈夫是个闷头干活,话很少的人。这次从医院回来,看到地荒的不像样子,自己就急着下地了。
晚饭时陶二珍的丈夫道:“我吃一口饭再去铲一会儿,地太荒了,没有个十天半月的收拾不出来。”
陶二珍道:“等你自己铲,累死也铲不完啊!等干完了,也收秋了,还有啥用。我去过叶秀家了,她答应了五天之内找人把地给咱们铲完了。”
陶二珍的丈夫吃惊道:“五天之内,那得找多少人啊?”
陶二珍道:“你管这个干啥?那是她的事儿,我问她要一千块钱来着,一半是给咱大明买补品,另外五百是雇人铲地的,她说拿不出那五百,就要找人给咱家铲地。我也就免为其难的答应了。”
陶二珍的丈夫听了道:“五天,找人来铲地,那五天之内要是不来呢?”
陶二珍叫道:“她敢?”
朱大明在一边忙道:“妈!”
陶二珍叫道:“行了,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们爷们儿就不要总在窝里厉害了,要是她五天之内不兑现,我地也不铲了,我损失多少她得赔我多少。我要告到她倾家荡产。”
陶二珍的丈夫低着头道:“二珍啊!咱们谁也不想孩子出这样的事儿,现在出了事儿,白家也算是负责任,他们家那么困难也没说赖帐或者不管。就是借钱也给孩子救回来了,咱们差不多也就行了。”
陶二珍突然暴跳道:“你现在来装好人来了,我去白家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啊?你扛着锄头躲出去了,你是什么意思啊?我出去给咱们这个家争取利益,你们坐享其成不说,现在还把我当坏人。”
陶二珍的丈夫听了这话,又没有应对的了,朱大明只好道:“妈,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