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上前道:“五婶,是后院的白福,在大街上骑着马跑,把朱大明给撞倒了,马蹄子就踩在了脑袋上,血流了一头一脸。”
丛淼吓的瞠目结舌,道:“我看到我家车过去了,没看到朱大明啊!”
巴音道:“在车里躺着呢!你没看见陶二珍哭的那个惨啊!”
叶香道:“这下叶秀家可怎么整?日子本来就困难,现在又摊上这么大的事儿。”
巴音母亲道:“可不是,那个陶二珍可不是个好惹的,以后可有叶香受的了。”
丛淼听了,突然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离了人群回了家。
众人还在议论着:“叶秀家本来就穷,现在又摊上这种事儿,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啊!”
“白福那孩子经常在大街上骑马,每次我都把孩子看的紧紧的,生怕被马撞了。”
“就是就是,你说都一个屯子住着,大家都不好意思说他,现在好了,他得罪了陶二珍,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丛淼回到家,看到叶五还在修园子墙,就问道:“怎么弄的啊?”
叶五道:“于大个子开着车拉朱大明去医院了,他是着急,也不看着点儿,倒车的时候给撞坏了。”
丛淼道:“那孩子伤啥样啊?”
叶五道:“伤的不清,要不是看在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上,我说啥也得让于大个子给我修了墙再走。”
丛淼看到叶五的样子,心里一暧,嗔道:“你行了吧!你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吗?车都给人家开走了,还差这一堵墙了,一会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叶五嘴里说道:“有啥吃啥呗!”心里却在想着想吃的东西了,然后又忙道:“烙点儿糖饼吃也行。”
丛淼一乐道:“行了,我知道了。”然后道:“你在外头打听着点儿,等人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叶五道:“这还用你说,这两边都是亲戚,怎么也得关心着。”
当天傍晚就听说叶伟和于大个子各自开车回来了。
于大个子给叶五送车回来说,叶秀让叶伟捎信儿给白德旺,让白德旺尽可能多的借一些钱,再把家里的钱都带上,让叶伟赶明天早上的车去镇里医院。
叶五问道:“人怎么样了?”
于大个子道:“伤在头上,也不好说啊!到乡里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乡里医院不敢留,直接找了个小车送到镇里去了。”
叶五道:“希望人没事儿啊!”
于大个子道:“叶五叔,我就先回去了,我去跟我叔于队长说一声。”
叶五忙道:“行行,快回去吧!累了一天了。”
于大个子走了,丛淼问道:“那么严重啊!这事儿还碰到陶二珍那性子的了,朱大明要是没事儿罢了,要是有事儿,陶二珍不得让白福偿命啊?”
叶五道:“也不一定,陶二珍平时针扎火燎的火暴性子,这遇上事儿了,不能那么冲动了。”
丛淼道:“这事儿真还不好说,只要孩子没事儿啊!别的都是次要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见白德旺带着白财父子俩,手里掐着一个小本子,过来借钱来了。
叶五和丛淼互相看了一眼,叶五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啊?”
丛淼想了想道:“这些日子,又打井,又修仓房,又改院子的,花的也差不多了。”
白德旺红着眼眶,卑微的道:“五叔啊!有多少算多少吧!我也真是没办法了,时间太紧,我只能靠大伙了。”
叶五看了看丛淼,丛淼道:“家里现在也只有三四百块。”
叶五道:“拿来吧!”
丛淼去拿钱了,叶五道:“你也管着点儿白福,那孩子总是在大街上骑马,这街上老人孩子的,碰了谁都不好。”
白德旺唯唯道:“是是是!我这段时间病着,在家里也不出门,也不知道这孩子啥时候有了这个坏毛病,以前没有过啊!”
叶五道:“这屯子养马的总共就那么几户了,顶数你家的马在街上跑的时候多,牲口那玩意儿怎么也是牲口,不像四轮车和三轮车那么好控制。”
白德旺在叶五面前只能唯唯称是的份。白德旺虽然是叶五的侄女女婿,是晚一辈的人,但是两人是同岁的。
在叶五眼里,白德旺买了自己过去的房子,就是生活在自己过去的样子,叶五现在从那里走了出来,就可以做为一个站在高一层的位置上指点白德旺。
叶五对于白德旺还有着辈份的优势,他就喜欢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了,还有他认为对的道理的至高点上,给白德旺讲道理。
白德旺平时就是个慢性子,性子也温和,对于叶五这种居高临下的教导式的语言,他没有一丝的不满,全盘接受。
看在白财眼里,总觉得父亲太过卑微,不就是借几百块钱吗?父亲至于这么低声下气的吗?
丛淼把四百块钱递到白德旺手里的时候,白德旺千恩万谢的接了,让白财记在本子上,还对叶五道:“五叔、五婶儿,这钱,我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上的,只能把人家孩子的命给救回来,往后我们砸锅卖铁慢慢还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说着就红了眼眶,叶五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点儿钱也不多,你啥时候有,啥时候给吧!”
丛淼道:“救人要紧,我们这点儿钱也没多少,你快去别人家再看看吧!”
白德旺带着白财慢慢的出了叶五的家门。
目送他们走远,丛淼感叹道:“这以后叶秀家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