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把低矮的土房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房前屋后白杨树的影子也拉得很长很长,小河里的蛙鸣奏响了晚归的乐章,再勤劳的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回了家。叶平坐在小河西侧的河床上,看着飞鸟归巢,看着人们疲备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劝着自己,叶平,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个解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的求学之路不是已经断了一年吗?你的理想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你还做着什么梦呢!要一个解释又能改变什么呢?什么也改变不了,未来的路你得靠自己,你要自己坚强起来。现在父亲重病,弟妹都还小,奶奶年迈,你要好好生活,虽然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帮他们做太多,但也不可以这么一蹶不振的过日子。
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像大伟哥一样的大人,撑起一个小家,你和奶奶的小家。你要努力让这个家过得更好,仓内要有余粮,院里也要养上鸡、鸭、鹅、猪、狗,还要养一匹马来种地,还要像五叔一样把院子墙砌起来,让那个小房子看起来不那么孤单,像一个真正的家一样。
对!就是这样,日子就应该这样过,过了今天就开始振作起来,不!就在今天,现在就开始,不就是干农活过日子吗!你一个男子汉有什么担心的,老叶家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只要自己肯吃苦,肯出力气,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差。
叶四,现在不是你不要我了,你要是回来,我也不要你了,我叶平与你再也没有瓜葛。
就在叶平在小河边想着心事的时候,叶老太太已经擦干眼泪,解下围裙,去了叶大家。
此时的叶大家里,叶老太太在说着叶四来信的事儿,虽然叶老太太不认识字,但是叶四的信她听的认真,也记得住那没有几个字的内容。她找大儿子是想商量着怎么去和骆柳的家人说这件事儿,自己四儿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就给拐跑了,她怎么也抹不下这个脸给骆家捎信儿,就来找大儿子讨个主意。自从叶老爷子死后,她习惯了有什么事儿都找大儿子商量。
叶大听完叶老太太说信的内容,还坐着不说话,好大个工夫,叶大看了一眼母亲问道:“妈,没有了?”
叶老太太道:“没有了,就说这些。”
叶大急道:“他没说叶平的事儿?”
叶老太太像是自己犯了错误一样道:“没说。”
叶大低下头,边摇头边道:“也是,他说啥呀?他有啥好说的呀?我一个好好的儿子给了他,他说扔下就扔下,连声交待都没有,他连妈妈你都能扔下,他还算个人吗?”
叶老太太眼里噙着泪嗫嚅道:“那我能怎么办呢?”
叶大道:“妈,这就是您宠出来的好儿子,从小到大,您有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他,他几句甜言蜜语就给您哄的没了原则,您自己说说,这些年您帮了他多少,他自己作孽娶个傻媳妇,要不是您给他守着那个家,他都不知道散了几回来,他能过得那么滋润?慈母多败儿啊!”
叶老太太强辩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想着他娶了个傻媳妇日子过得不容易,就……”
叶大气的不等母亲说完就道:“他不容易!都是一样的儿子,您咋没看到别人家的不容易呢?他的日子是他自己作的。你看人家老五,自己脚踏实地的干,好好的媳妇给您娶进门,结婚您连一桌酒都没给张罗。人家一个月子您就给帮了十几天的忙,原因竟是给老四家看麦子。”说道摇着头重重的说:“妈,您糊涂啊!”
叶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拿出做母亲的威严道:“那你让我怎么整?已经就这样了,谁也没长前后眼睛,我当妈的还用去给他老五赔礼去啊?”
叶大语重心长的道:“妈,您说这话干啥,人家老五可什么都没说,我是看不惯才替他说几句话。您自己那个房子用了多少石头,您自己也看得到,那不是老五一牛车,一牛车拉回来的吗?您能念您五儿子个好吗?”
叶老太太心中略有动容,嘴硬的说道:“我知道,这个不用你告诉我。你就告诉我骆家的事儿咋说吧!”
叶大说:“能咋说?实话实说呗!他信里咋说咱就咋告诉人家”
叶老太太道:“那人家要跟咱叶家要人怎么整?”
叶大急道:“他跟谁要人?他叶四把人带走的,他只能找叶四要去,能跟我这个大哥要,还是能跟你这个当妈的老太太要?更不能跟那哥几个要吧?”
叶老太太还有点不放心的道:“要是跟我要呢?”
叶大恨母不争的道:“妈!您都多大岁数了,他骆家的人就是过日子差点劲儿,人家也不是糊涂的。桥归桥,路归路,您四儿子都把您扔了,在咱叶家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您自己还把您那个畜生四儿子当成您的儿子,您以为您和他是一家人,大家都已经不这么看了。您和骆家人一样都是他们私奔的受害者。”
叶老太太好像一下子全想清楚了一样,其实她早就明白,就是不愿意承认。现在大儿子气愤之下,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她用手绢使劲的摁了摁眼角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叶老太太下了炕沿,慢慢的倒腾着小脚回去了。
此时的叶平也想开了一切,他回到家,把一年前辍学拿出来,他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把里面的书一本一本的拿出来,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然后他找来一张黄纸把书整齐的码在上面,小心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