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两个弟弟吃的开心,屋里叶兰顶着叶五压迫的目光,想像着也许在叶朋走后,他就会再接着骂自己,或是打一顿出出气,谁让自己说了那三个字呢!
叶兰在心里想着,自己真的错了吗?母亲为了这个家操持着,说话处处为这个家着想,而父亲是一直在帮着外人骂自己和妈妈。
此时的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是个什么呢?是地狱,是一个让自己封住口舌不能说话的地狱,是一个让自己和家人饱受折磨的地狱,这个地狱的厉鬼是父亲,是自己又爱又恨的父亲。
父亲不让她说真话,不允许有与他不一样的声音,父亲能放纵弟弟去偷窃,也能放纵自己拿着她的成绩去炫耀,却不能允许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允许她有不同的声音。
父亲又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所有人都哄着他,否则他就要发脾气,发了脾气哄不好的那种,呃!不是哄不好,是发了脾气以后不允许别人哄,更不允许别人说话,他要把怒气都骂出来才行,什么脏字都带的那种骂。
叶兰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好的说话,她爱着父亲,但她不爱他骂人,不爱他不讲理。在叶五的骂声中叶兰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叶兰在父亲的威压下,突然想到要离开这里,她设想了很多可能性,自己要是走了,能不能活下去?或者能不能有一个不骂人的家庭愿意收留她?
但是这个家里除了父亲,还有母亲。自己要是走了母亲会很伤心吧!会不会哭,会不会想她,她也会想母亲的。
叶兰听到了母亲在厨房里对两个弟弟说话,那么亲切,那么和蔼,她不舍得了。
不一会儿母亲进屋了,她的嘴周围的皮肤是抽在一起的,这样就说明她还在生气。母亲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对着她的时候却横了一句:“你吃不吃?”
吃不吃是说给她听的,横是说给父亲的,叶兰不太能分辫出来,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还没有答话。
父亲突然来了一句:“不吃拉倒,不吃省下,都是惯的,饿死她!”
‘饿死她’这是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他还经常说一句:“再怎么怎么样就不让你念书了。”
父亲总能抓住她心里最脆弱的部分,加以威胁,这样往往能让她瞬间败下阵来。
她才十一岁,还不能自己出去赚钱来供自己上学,也不能自己出去赚米粮来果腹。父亲就常用这两件事来威胁她。
叶兰挨着叶五车轱辘话的谩骂,心里受着一遍又一遍的碾压和折磨,。叶兰想到了磨刀石的事儿,父亲整整骂了大半年。现在又是骂人,叶兰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当父亲的每一句骂人的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叶兰的心上。
母亲是爱她的,但是母亲没有主见,母亲很多时候都是顺从父亲的,或者说是屈服于父亲的。
叶兰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和父亲离婚,在叶兰看来,母亲聪明、能干、善良、而且从来不骂人。母亲要是离开父亲,自己就可以跟着母亲,再也不受折磨了。
今天母亲说完离婚时,她的内心是高兴的,她想自己终于可以跟着母亲离开这个恶魔一样的父亲了,姐姐也可以一起离开父亲。
父亲喜欢儿子,那就让弟弟跟着他好了,或者弟弟也不跟他,叶兰也担心弟弟要是跟了他,会被他带坏了。
叶兰想起了父亲在秋天时拿回来的一头一头的毛嗑,那是父亲从别人家地头割回来的。这在农村不算什么大事儿,一头毛嗑而已,可是叶兰看的分明,父亲把毛嗑足足攒了半个房顶,晒干了,打出来,父亲说要留着来年当种子用。
叶兰知道那是偷来的种子,可是叶兰不敢说,只是在她的心里父亲的形象打了折扣。
叶兰想到了父亲的种种不堪,叶兰觉得父亲应该去学校上一下思想品德课,就从一年级学起,因为一年级的老师教学生不能打人、骂人。
叶兰在心里例数着父亲的种种不是,想着怎么能改变这一切,脑袋在飞速运转着,人却一动不动。
一儿工夫,叶五出去吃东西了,丛淼对叶兰小声的道:“你和他顶什么嘴呢?你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不是找骂呢吗?”
叶兰诧异的看着妈妈,这是在怪她吗?自己一直是向着妈妈的,而且对父亲她只说了三个字,而父亲却是骂了她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对她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让叶兰没有想到的是,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她,却来指责她。叶兰的心里委屈极了,她的心忽上忽下的不知道往哪里落才好。与父亲恶毒的谩骂相比,母亲的指责更是让她心凉。
她忍着泪,哽咽出了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丛淼一愣,然后转过头去,躲开叶兰追问的目光,道:“那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离婚,离婚不被人笑话吗?”
叶兰失望极了,想像中美好的生活已经离她远去了,眼泪瞬间下来了,她转过头去,用棉衣的袖子拭干了眼泪。
她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父亲看到她哭过,因为父亲不喜欢,他看到了又会骂她,会骂的更难听。
叶兰战战兢兢的活着,她胆子小,心思重,现在又不敢多说话了。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她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高兴,而这些情绪都会挂在脸上。
她的情绪就像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