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淼上前来问叶梅:“怎么了?”
叶梅满脸是汗,眼里是泪,指着胃部道:“这疼。”
叶五上前来看,道:“这是胃吧?”
丛淼道:“怎么办啊?”
叶五道:“喝点热水吧!”
丛淼赶快去倒水,叶梅喝了一口,好像缓解了,过了没一会儿,叶梅还叫疼。
丛淼吓到了,对叶五道:“去上水屯看大夫吧!”
叶五道:“我去问问,让大夫给开点儿药拿回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丛淼道:“你带点儿钱啊!”
叶五回身道:“哦!对,给我拿点儿钱。”
丛淼赶快去开柜子拿钱,可是打开柜子的一瞬间,她蒙住了,她看到了什么,那六根铅笔就好好的躺在柜子里。
因为柜子够高,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丛淼瞬间感觉一股热浪直击脑门儿。
叶五催道:“你快点儿啊!”
丛淼回过神来道:“哦!马上。”说着她拿了钱出来,顺手把柜子盖好,锁上。
叶五拿着钱出去了,丛淼却呆坐在炕沿上,半晌不说话。叶梅疼的打着滚,对丛淼道:“妈,我想喝小米粥。”
丛淼再一次回神道:“妈给你做。”说着就出去煮粥了。只有叶亮在屋里守着痛苦的姐姐。
丛淼在厨房里煮着粥,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是真的忘了把铅笔换了地方了,真是冤枉了三个孩子了。
自己昨天就像是钻了牛角尖儿,还以为铅笔在条柜里呢!把那条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丛淼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把这事儿圆过去,做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她要维持自己的尊严,这事儿本来就是拿来立威的,要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威没立成还丢了面子,那可就不好了。
丛淼决定泰然处之,即使孩子们问起来,她就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是当妈的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在心里做了这个决定,她也算是稳住了,自己不能太心虚,不能太弱了,在叶五面前她总是弱的,但是在孩子面前她不能了。
丛淼边想边煮着小米粥。等她的粥做好了,叶五也买了药回来了,一进屋就对丛淼道:“大夫说她这是胃疼,给拿了‘肝胃气痛片’,让吃吃看,不行就把孩子带到他那去看。”
丛淼赶快给叶梅倒水,让满头大汗的叶梅吃药,又把一碗小米粥端进来凉着。
叶梅吃了药和粥后有所缓解,但还是疼,叶五和丛淼心里担心,但是两人并没有把叶梅的病往昨天晚上的事儿上联系。
叶梅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常年对叶五的惧怕让她不敢说,此时看到父亲为她担心,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陌生又感动,叶梅叫着胃疼时,叶五就把他的一双大手互相搓了搓,手心搓热了,给她揉着胃的位置。
叶梅只觉得父亲的手是热乎乎的,一股热流就流进了她的胃里,她的心里,很舒服。
叶梅曾经看到过父亲这么给妹妹揉过肚子,那是叶兰生病的时候。叶梅自己几乎从来不生病,她也从来没得到过父亲这种特殊的关爱,此时她才感受到,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美好,她边想着,只觉的胃里的越来越热乎,疼痛感也越来越小、消失了。
终于她睡着了,叶五的手也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丛淼看了看叶梅,道:“应该是没事儿了,要是疼应该是睡不着的。”
叶五点了点头,叶亮看到大姐睡着了,这才小声的道:“妈,我饿了。”
丛淼马上去端饭菜上桌,三个人吃起了晚饭,因为叶兰留在上水屯姥姥家没回来,叶梅又生病了,桌子空出来两个空位置,好像少了很多人一样。
三人都没出声的吃着饭,叶五因为叶梅在睡着,也破天荒的安静了不少,只故做纳闷的道:“怎么还能突然胃疼了呢?不应该啊!”
丛淼压着嗓子给自己撇清关系的道:“我可从来没让她吃过凉饭。”
丛淼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每次叶兰或者叶亮感冒生病时,叶五都会骂几句,并找出个他认为是对的理由来埋怨老婆、孩子。
叶五觉得万物皆有根源,老婆孩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那不是穿少了,就是光脑瓜出去没戴帽子造成的,那就得挨骂。而他自己要是有个感冒咳嗽,那一定是干活累的,需要得到敬仰和关心。
现在他就在心里嘀咕着叶梅这胃病的由来,当然他没有提昨天罚站不让孩子吃饭的事儿,也许是他真的没想到这儿,也许是他不愿意往这上想。
总之,他纳闷了一顿饭的工夫,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骂了两句:“养孩子就是要帐的,总得要为她们操心费神。”再加上两句口头禅一样的脏话,这才算是稍微满足下来。
叶亮突然说了一句:“大姐不吃饭,二姐去姥姥家了,感觉家里空落落的!”
叶五骂了一句道:“小崽子,你知道什么是空落落的,你二姐明天不就回来了吗?她又不总住在你姥姥家。就是住着,别人不说什么,你大舅妈心里都不能舒服了。”说着瞥了一眼丛淼。
此时丛淼心里全是柜子里那六根铅笔。根本没听父子俩的话。叶五满足了,叶亮沉默了。
晚饭后,叶五出去溜达了,丛淼让叶亮写作业,自己去收拾桌子去了。
叶亮拿眼瞟着叶五,看到叶五走出了大门,他举着剩下短的不能再削的铅笔头,小心的对丛淼道:“妈,能不能给我一支铅笔啊?这个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