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听出了媳妇话里的不悦,心里知道是叶四的毛病,不方便说媳妇的不是,也只替叶四遮掩道:“他也是因为户口的事儿一时解决不了,着急了。”
丛淼道:“他户口解决不了,倒是咱们的错了?我看咱们就多余管他家的事儿。”
叶五道:“你跟他生什么气啊!他一个混人,不看别人你还不看那么小个孩子吗?”
丛淼道:“你明知道他是个混人,你还沾惹他。”
叶五摩挲了一下头顶道:“那能怎么整?他不是我四哥吗?我也不能看着他连个家都没有啊!”
丛淼道:“以前他要是不走,他的日子是不是叶家屯里数一数二的,现在回来,连户口都混没了,那不是自己作的吗!”
叶五道:“他不走哪来的这个叶朋,没有儿子,过的再好有什么用,他也是没办法了,为了生养个儿子才走这一步的。”
叶五觉得为了有个儿子,叶四做什么都不过份,也因为有了儿子,大家就可以原谅叶四做下的所有错事儿。尤其是自己,可以不计前嫌的帮他。
丛淼道:“把老太太丢下的事儿都能做的出来,有了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教育!今天两口子一共骂了一个半来回叶朋,真是热闹。可真是,这是有了儿子了,骂人都有劲儿了。”
丛淼不觉得叶四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十年了,还是以前的那副得性。
叶五因为叶四的事儿,心里也不顺遂,他是一直在帮着叶四,可是叶四自己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去和村民代表沟通沟通,他也是疙疙瘩瘩的不情愿,弄的叶五很是被动。
叶五总感觉这件事儿像是自己求着四哥一样,不像是四哥求着自己。他操的心比叶四还要多一些。
虽叶四给叶五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叶五没什么坏心眼儿,他觉得自己和四哥之间以前有什么矛盾,都是自己家的小事儿,而叶四的户口问题是大事儿,是迫在眉睫不能不解决的大事儿。
叶五与叶四的不同就是,在他自己认为的大事儿面前,叶五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哥兄弟们都过好日子才行。
叶五忍下了来自四哥的委屈,他也不能和媳妇吵架,他知道丛淼受了冷待,心里委屈。
叶五一心想着把他这事儿赶快办下来。让叶四尽快分到地,就万事大吉了。
叶四一家三口回了家后,他在家里没头没脑的骂了叶朋,警告他不要总去叶五家玩儿,叶朋止了哭声,瞪大了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父亲。
骆柳对户口的事儿并不在意,她的户口跟着父母在家里,她在自己家的户口上还是未嫁女呢!她怕什么啊!只要有她吃有她穿,她什么都不在乎。
而且就算叶四不能满足她的,她也有自己的办法满足自己。对于叶四的愤怒她理解,但是不能感同身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叶四骂谁,她骂谁,叶四说谁不好,她也跟着说谁不好。她不需要动脑子想是对是错。
这是骆柳长期和叶四生活在一起,总结出来的经验,只要她附和叶四,叶四就不会把愤怒转嫁到她头上。
现在叶四就在在家里骂人,首先骂的是叶五,骂叶五没给他用心办事儿。
其次他又骂丛淼的表弟,骂他六亲不认,自己和他那都是实在亲戚,他帮一下不是应该的吗?帮个忙还这么费劲。
最后他又骂那些村民代表,要说叶四骂前两者心里还有点虚,那骂村民代表时他就理直气壮了。
叶四关严了门,骂道:“让我去找那些村民代表,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啊?当年我在屯子里当会计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是,现在我落户还得他们同意,他们不同意我就不能落户了呗!这是他妈的什么道理?”
骆柳附和道:“就是啊!咱们的事儿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为什么要他们同意才行?他们又不是当官的,还管的着这个?”
叶四比比划划的道:“当个什么破村民代表就牛起来了,我就不去找他们,我看他们还能把我撵出去怎么的,我就在这屯子住下了,扎下根了,我看他们能怎么着?”
骆柳道:“就是,咱们住咱们的,外人管不着。”
叶四听了骆柳一声声的附和,心里舒坦,他今天听了叶五的话去了于正于队长家了,于队长对于他的出走,给他数落了一顿,说的也和叶五一样,让他去各位村民代表家说说,大伙同意后,他就没意见。
于队长还劝他好好过日子,于队长因为当年他的傻媳妇的死,帮过他的大忙,而且叶四当会计时也是一直迎合着于队长的,现在他对于队长也是言听计从。
于队长给他说了一下屯里的村民代表,一共有十二个,叶家有叶五和叶瑞,其他的都是外姓的。
叶四先去了钱家,他没想到的是到了钱家,钱家主人带着一群孩子在家里搓苞米,满屋地下的苞米棒子上坐着钱家三个儿子,还有四五个半大孩子,都是钱家的亲戚,把屋里占的满满的,叶四都下不去脚了。
叶四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进去的,屋里人都在乱烘烘的说话,钱家大人见是他,都没怎么搭理他。他说了没两句话就悻悻的走了。在他刚出了钱家屋子时,钱家屋里传出来一阵哄笑声。
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这又让他心生怨怼。叶四空然感觉自己一个四十大多,奔五十的人了,混的还不如人家的孩子。
他想着自己这是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