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灌着药汤做食物的小孩子竟然活下来了。

这是片谷地,她闲来粗粗探寻了一遍。

山谷挺大,但重点是,一侧全是直耸如云的悬崖,简直可以用“万丈深崖”来形容的高,她是半点都不用考虑自己能够翻出去的。

另一侧的山岭稍矮,但是过山就是一片岩滩,再外就是浩瀚辽阔的海域,苍苍茫一望无垠,好像也不用奢望可以渡出去。

很简单,她被困死在这里了。

最重要的是,这片谷地植栽种类是够丰富,但是很奇怪,缺少动物啊!

山岭是有,但别说常见狼獾猪鹿了,就连野兔刺猬松鼠之类的也极少,就好像有什么天敌长期盘踞在此地,将所有的动物都给吞吃干净了一般,潭水里倒是有各种鱼,林子里也有不少鸟——只不过多是些鹊、莺、画眉、百灵之类的小鸟。

这是千叶觉得尤其奇怪且郁闷的一件事。

她倒是不需要野兽充当储备粮,但缺少可供驱使的劳力啊。

在她眼里,野兽全都是劳力。

姮人确实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就操控鸟兽驱使动物这点来说,已经算是某种奇幻色彩了。

千叶在这段时间来,第一遗憾的是曾经太热衷于权术,埋头进去难以自拔,就算身边有桑薄言这样的存在,都没想着跟他学点医术;第二遗憾的就是白白放过了学习姮术的机会,当时整个姮江道都奉她为主,她要什么都有,如果能多学到一些,没准现在就不会过得如此苦不堪言了。

明明身在高武世界,却像是被丢弃于原始社会。

暂时也只能寄希望于那孩子的父亲。

孩子不可能一个人生出来,既然有母亲,就一定有父亲。

不是没有想过他已经死了的可能。

但她翻遍了整个山谷没有看到坟墓,而且对于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生活范围应当就在这附近,也不可能离开小屋去多远的地方,考虑到原主可能连个墓碑都不会立,所以她将附近都寻觅了一番,却连个土包包都没看见。

那个人既然不可能死在谷底,只能想到他在外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怀孕了吗?

还是说,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想办法去外面带些物资进来——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意外,若非死了就是被囚禁,以至于没有回归?

千叶拒绝去想对方有可能会抛弃原身的可能,就凭这张脸,谁能舍得?

既然暂时出不去,只能努力让自己好过些。

原主大概是个所有技能点都点在了脸上的主,生存能力可以说巨额的赤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胆量单独在这生存这么久……

额,或许真的是心如死灰,所以最后临时前会是那般坦然无畏?

千叶会做的也不多,但是她理论经验丰富;她的操作能力挺强的,但是她极其懒惰。

两相综合,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却总归衣吃不愁穿食无忧。

照顾个小孩儿已经废去了她半条命,剩下点命,自由清闲点有何不可?

所幸木屋还算牢靠,短时间内不用修缮。

制造木器需要木材,置备木材又要砍树曝晒,耗费的时间精力好像更多,于是她咬咬牙垒了个土窑,烧制些陶器一了百了……

虽然丑了点。

在床榻底部翻出个匣子,里面有两匹新布,还有针线一类的事物,大概原主并不擅长这些,所以很少动用它们,千叶并不嫌弃,有衣服穿能勉强遮体就行。

她在院子外面开辟了一个园圃,将山里找到的木薯跟一些野菜挖了移植过来,再挖了个小鱼塘,把潭水里捉住的鱼养了些放里面,这样就不用天天跑去瀑布。

再怎样懒,这山谷中只有她跟一个娃。

每天做点什么,从日子过了起来,虽说到底嫌简陋粗糙。

这种时候,就只能靠着精神文明过活了。

鉴于木妖附体需要书籍,她连纸都试探着造出来了,然后采墨制笔一发不可收拾,孩子启蒙用的还是她自己制的书。

当然,那孩子自会说话会走路开始,就算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千叶既然懒得自己动手,就只能努力培养一个劳力。

都说怎样的环境培养怎样的人,因为他并不知道别的孩子是怎样的,所以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从他两三岁懂点事起,摇摇摆摆陆陆续续就开始包办家里的一切事务。

从认字到笔墨纸砚,从识药到采药制药,从辨认食材到亲自劳作烹饪……

虽说先天有足疾,走路摇摇摆摆,但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极其聪颖天才的一面,认知能力非常强悍,接受能力极其卓越,至少他能跟得上千叶的思路,而且堪称过目不忘,说过一遍的话就不会忘记,示范过一次的动作工工整整不会有丝毫偏差。

千叶的耐性得到了非常妥帖的维护,毕竟教授的是一个天才,丝毫不费力对方就直接窜上去了,也颇叫她体会到了一番“好为人师”的感觉,挺有成就感。

千叶没给他取名字,打小就拿“阿苦”当小名称呼他,后来小孩儿拿着她默的残缺版《诗经》给自己取了个大名。

……叫“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天黑了,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这首诗原本讲的是受压迫的人夜以继日地在野外干活,有家不能回苦不堪言,因而倾吐心中的牢骚不平——式微当然不是在映射自己被千叶压迫的事实,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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