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就是叶擎苍了。

与靳元白一般年纪, 气质却要沉稳得多,形容虽说昳丽非凡, 却无丝毫轻浮之气, 是那种比较阳光的俊美,只是由于眉眼实在太深邃, 忧郁又深邃,瞳眸中像蕴着幽静的水波,又叫那种俊美彰显出一种迷人之色。

男人对长得好看符合审美的同类也会多几分欣赏的,再加上这人在靳馥玉闹出的这件事中也算是帮了不少忙, 所以靳元白对他天然多了些好感。

不过视线在掠到凌晖身上时, 又凉了几度。

既然千叶没发话, 他也就没去拦, 心里却觉得很不爽——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虽然客气周到懂规矩,但是一碰到他们自家人的事儿就打了个折扣,卓鸣这种外人来访要通报自然没错, 但他们自家人就可以随随便便放进来了么,赶紧的, 解决完事儿得赶紧回青贺去——然后一想起那桩所谓的事儿就又要怒火澎湃。

靳元白双手抱胸立在椅子边上, 努力把胸腔上那股子愤愤不平碾下去,注意力拉回, 瞅着来的两个人觉得这可就热闹了, 乱七八糟的事都凑一起了, 看家主怎么解决吧。

眼角的余光瞥了千叶一眼, 见她安安然然坐在那,书扣在腿上,一手按着书脊,一手搭在扶手上,看着是一派光风霁月,似乎无论是他方才发的那通脾气还是对卓鸣的意外到访就跟阵风似的,刮过就刮过了,连她的衣角都沾不上。

叶擎苍两人见到屋里还坐着个卓鸣时都有几分惊讶,凌晖是不知道他是谁,但叶擎苍接触过卓鸣,也特别清楚这家伙的邪性与对靳元灵过分的执着,当下心中就有几分警惕。

“前辈,打扰了。”凌晖没注意到自家叶哥与陌生人的眼神官司,全副心神都在千叶身上,心知肚明婚约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压根就没惦记,这会儿恭恭敬敬行礼外加敬称,明白地把自己安在小辈的身份上,也好借此与对方多接触接触。

果然这一声出来,靳元白的眼神中的锋锐就消减了不少,倒是千叶眼中泛出清晰的笑意,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叫凌晖莫名有些不自在。

但是对美色憧憬的本能叫他很快克服了心头的羞赧,咬咬牙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无妨,请坐。”千叶温和道。

年轻人啊,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身上全是蓬勃旺盛的朝气,少年慕艾时还带点羞答答的腼腆,确实叫人看了就心情变好——不过千叶被这样的人一对照,陡然就觉得自己确实老朽得没话说了,阅历与心态是藏不住的,纵然面貌温柔姣美,那些经历依然叫她沉郁至极。

叶擎苍陡然意识到这边的对话,把视线从卓鸣身上移开,落到正中的女人身上时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避无可避的对视叫他的心潮都掀起惊涛。

灵魂震动的错觉叫他微微停顿,才艰难压抑下自己的情绪,借着低头行礼的动作,飞快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但对方于他的影响着实是大,他的脑袋在表面的空白之下纠缠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思路,根本找不出头绪,最终只能选择与凌晖一般的称呼,至少不会错:“叶擎苍见过前辈。”

“久仰大名。”千叶目视叶擎苍,轻笑道,“元白,奉茶。”

靳元白侧过身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狐疑一闪而逝,觉得她的态度有微妙的不同,但这只是凭他与她长时间相处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并不能准确道出究竟哪里有异样——但他也未说什么,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屋中有茶水,但不是待客的茶,他得出去泡新茶……莫名其妙有种感觉,家主是不是在支开自己?

“请坐。”千叶与对待其余两人并无二般的话语。

这是个有趣的人。

她乍一看都懵了,脑子都像是要爆炸一样。

瞬间接收到的信息量太恐怖了,没开感知强化却跟开了技能一样——全是这个人带来的。

千叶感受到自己每一条神经流中窜过的战栗,手脚都一下子失去了温度,感觉自己像是立在某种宏大事物面前,浩浩渺渺的气魄当头压下,她竟有了自认渺小的颤抖与恐惧?

所以说……命运?

她从一个人身上竟然感受到了“命运洪流”的气息?!

千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鉴于元白与她混太长,对她的了解太深,她也怕在他面前露出些端倪,所以随口就把他支出去泡茶。

在以往的岁月里,千叶经常遇到奇葩,但要论最大的奇葩,莫过于大国师迟归崖,原以为遇到一个迟归崖已经够不可思议,但现下这个,奇葩程度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触摸到的某种事物很显然达到了天道、天命这种层次!

无论什么人,千叶看一眼就能摸出个大概,包括性格、习性,态度、三观;浸淫靳家的气运术已久之后,她对于命理一道虽然还是不敢随随便便下论断,但面相是摆在那的,她通过第一印象本能地就会得出一些大概;当然,精神病患者可能有些麻烦,因为人格的问题很难捉摸,但她积累的案例也不少了,自认看人本事并不差。

在叶擎苍这家伙身上窥到的信息,算是全盘推翻了她以往的经验。

最鲜明的倒不是他的命格,而是他的情绪与心理——千叶先窥到他的紧张与喜悦,因为骤然间冒出来的感情实在太过浓烈,即便很快就为他自己压抑了下去,依然叫千叶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应当是初见,可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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