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

片刻后她很快意识到什么,猛地低下头,停顿了两秒,将这个存在理性加持作用的吊坠摘下来,放在枕头的另一边,距离自己一臂之地。

深吸了一口气,她再度开了感知强化,以异种的感知敏感程度来分辨清楚那残留在自己身体中的知觉、到底是怎样一种事物。

一秒内还能体面地控制,但超过这个限度,就仿佛有一个巨锤狠狠击打她的大脑,剧痛难耐、眼冒金星不足以形容海量信息塞进脑子时的窒息感,像是连灵魂都会被一同绞杀般,用尽全身力量才能勉强维持住独立意志不崩溃,数秒后她颤抖着关掉技能。

像是有无数阴冷的蛇攀爬上她的身体,钻进她的血肉,探入她的骨骼,脱离圣物带给她的稳定与理智,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这具身体在面对她的兄长时反馈回来的情绪。

血脉的牵引力毋庸置疑,但是这种牵引力不但存在着憎厌、排斥,甚至还混合着无可避免的繁衍yù_wàng,只是瞬间都叫她恶心到想吐。

千叶将挂饰又坠回脖子上,紧贴着皮肤,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看来身体上的吸引是相互的,只是因为她拥有这个圣物,所以能压制那些负面的反应。

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生理反应?

仍是那缕血脉在作祟?

千叶回想看过的书籍,教会的教义中一直认为,神秘、诱人又危险的海洋隐藏着强大的罪恶,而这罪恶中,又以性-欲之诱惑最为显著。

海上有海妖,人首鸟身的塞壬与人身鱼尾的人鱼都是海上的怪物,她曾见过一本隐修士手稿上附着的插画,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人鱼,模样十分怪诞,最重要的是,鱼尾的部分并不是她曾经认为的单尾,而是从中裂开,像人腿一样的双尾,现在想来,丑化确实是有,但裂尾没准也是真的——相较于塞壬,裂尾的人鱼显然更符合“性-欲之惑”的概念,所以人鱼是不是就象征着这种诱惑的根源?

所以拥有异种血脉的塞勒斯家族,得到了人鱼的力量,也被迫加诸了人鱼旺盛的性-欲?

那么近亲结合是怎么回事?

为了保留血脉力量的纯净所以这样做?结果反倒陷入了繁衍的噩梦?

那么,所谓的塞勒斯的“遗传病”到底是力量的失控,还是近亲结合的后遗症?

应当是前者。

后者会生出畸胎、病胎,但不是没有几率生下正常的孩子——据说,她跟她的兄长在出生时表现极其良好,拥有十分健康的身体——那么塞勒斯代代活不过三十岁很可能就是人类的身体与人鱼力量的兼容问题了。

那为什么她兄长尤利塞里对这缕血脉的敏感性如此低,症状已经如此明显,而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征兆,因为她还年幼吗?

千叶双手交叠在胸口的吊坠上,安静地思索着,这种挖掘隐秘的兴奋感叫她已经难以入眠。

*

晚间的时候,千叶被带到餐厅,与便宜兄长一同用餐,就这样度过了在风暴堡的第一天。

这是一座宏伟壮观的的城堡,庞大的规模也意味着它拥有各种职能相应的设施,但是从她踏入风暴堡的第一刻开始,她的生活区域已经被限定了,公爵本人十分满意于生母对她的教育,并且试图将这种模式继续实行下去。

罗斯的女伯爵虽然将她护得密不透风,导致她“缺乏”很多概念性的知识,明明是人都应该知道的事物,只是因为她的脚踩在云端,从来没有落过地,没有“耳濡目染”的机会,因此造成了她某些方面过分天真的特殊性——但实际上,因为女伯爵自身是个自由奔放肆无忌惮的女人,她从未觉得宗教教育那种洗脑式的教育理念有实现的必要,毕竟它要求被教育者做一个虔诚、温顺、忠诚、贞洁并且善于忍耐的女人,而她自己虽然虔诚地信仰主,但也忠实于贵族身份带来的一切欢愉——她的女儿,在具备相应的美德的同时,自然也不能放弃与生俱来的享受权利,所以年龄是个分界线,贵族小姐的生活与贵族夫人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只可惜她死了,她还未来得及教导女儿如何享受欢愉——当然对千叶来说那也没必要就是了。

对于这个落到自己手上的妹妹,公爵大人看上去想重新建造高塔,将她囚禁在里面,将她塑造成自己独有的玩物。

千叶巴不得他对自己放松警惕。

她经过半天的苦苦思索,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假设——会不会并不存在真实意义上的人鱼,任务所谓的“人鱼之泪”其实是从她便宜兄长的身体内拿出什么?

但这又不足以解释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她俩同胞,一样的血脉,一样的构造,如果对方身体里有,她肯定也有,轮回能给予她这样的身份,那么完成任务的关键不可能是她身体本身存在的,轮回不可能玩这样无聊的把戏。

虽说千叶从轮回的角度否认了这种猜测,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能从这个角度来挖掘真相。

便宜兄长想要借助仆人们的存在,将一个离开女仆就不能生活的废物小姐围困在高塔,但错误估计了她的安分与无害程度,毕竟对她来说,人这种存在本来就是她可以无脑利用的工具。

事实上,见证过公爵大人“变态”行径的贝拉,已经满脑袋反叛与大胆念头了,她比千叶还要迫切地想要知晓赛勒斯公爵本人的事迹与弱点,知晓风暴堡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从城堡上下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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