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青石之上的人,依然是那般随意闲适的姿势,微风拂过依然会撩动衣袂发丝,唇角仍旧挂着当时那种似笑非笑、又习惯性裹挟着浓黑恶意的笑容,只不过眼睛闭上,那股子邪肆之感就要消去不少。

整个人的姿态就像是在某一个时刻定格,化作了一个逼真的雕塑。

狗屎的魔帝,要知道她生平最恨绝境!

现如今他自顾自入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陷在此地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人,还不知道再下来的到底是江沧海还是某个谁呢!

要来的是江沧海敢情好,她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来的是任非凡怎么办?

魔帝她还留有大用,可不能叫他折在这儿,在她榨干魔帝的利用价值前,谁要他命就是跟她过不去!

再说了,她与任非凡可还隔着“莫珂”这道坎还没过去呢,要忽悠住他又是一番体力活,要还隔一个煽风点火的魔帝,任非凡眼前又是死敌又是旧爱,他的精神状态还不好……

那般混乱想想就是灾难,还要不要人活了。

虽说千叶觉得可能性比较大的是江沧海,但她不敢赌万一啊。

千叶拍拍手,决定思考接下去搞点什么东西糊口,某个入定的人不知饥不知饿的,她可还是要吃饭的。

刚驱散了那些胆大的雀鸟,起身拍了拍衣摆,准备趁天色正好去碧水潭般转悠一下,决定才做下,就听得风中隐约传来一连串嚣张快活的笑声,尖尖的利利的,还未换声的孩童般的笑,若有若无,像是风呼啸而过的幻觉,但重点是,这声音简直该死地熟悉。

怕什么来什么。

她跃上附近最高的树,循着声音的来处仰头看,木屋附近很少能看到天空,每天的日光有限,因为处在悬崖之下,大多数时间笼罩天宇只有厚厚的类似于云层的雾气。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些渺渺茫茫中落下一个小黑点。

证实了果然不是她幻听。

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叫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对。

她知道能带着鹤鸣下来的只有任非凡,毕竟之前接到消息,她家小孩就是被任非凡带走的,但亲眼看到这个现象还是叫她脑壳发疼。

还真凑巧了这个万一!

怎么想都该是江沧海与式微先找过来,结果出现在谷底的却是这两个……

千叶跳下树,立在那发了会呆,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

鹤鸣只知道往东走应该能找到人,但不知道确切的地点是东边的哪里。

信誓旦旦地瞎指了几回路,走着走着,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那灰袍的家伙好像猛然间有了目标与方向,径直往一个地方去了。

鹤鸣倒是好奇,但侠刀不开口,他也只能一个人唱独角戏——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换着法子挑战这家伙的忍耐度还是很有意思的事。

然后就一路往丹平来了。

“你知道要去哪儿吗?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的!”鹤鸣越看越觉得不对,“我怎么老觉得你对这里挺熟的啊!”

西武林之人会对东武林的某一块地域有着这样熟稔的印象?

要知道东海已经是在东武林之边,在外就是海外诸岛,在东武林内部都一向是被忽略的域,发展也是最慢的,只有到了近几年他哥在此地开展规划,各方面才有所进步。

直到最后立在某处山崖边,鹤鸣才无言以对。

“这都走到绝路了,你到底要去哪儿啊!”他觉得挺郁闷。

那个灰袍的男人沿着崖边上慢慢地走着,似乎在寻找最正确的位置。

某一个瞬间,站定了,然后垂眸望着无底的深渊。

表情空空,目光空空,依然没有什么情感,视线也无所焦距可言,但鹤鸣却清晰地窥探到了他身上某种难以言喻的哀戚。

那是一种无法脱解、难以挣扎、几乎像是要困死在其中的悲伤。

……鹤鸣对这种感情其实并不陌生。

他老望见郑叔露出这样的神情,但那种哀愁要淡得多也要隐蔽得更好,而此刻侠刀立在那里,空得仿佛整个灵魂被抽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还是叫他一个小孩都控制不住心头一记抽痛。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窥探过再多的人性,捉摸过再过的情感,也难以体会这种心情究竟源自于什么,究竟脱胎自何物。

他只是在觉察到侠刀想往下跳的当头,不假思索地死死拽住他的衣服,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缠到他身上:“带上我!!”

“你要把我丢下我就自己跳下去!”

然后鹤鸣就经历了一次最难忘怀的下坠体验。

狂风是如何穿过自己的头发,汹涌的气流是如何自下而上像是要撞碎他的身体,全靠着紧紧缠住侠刀的脖颈他才得以回过神来。

前半程怕得连尖叫都忘了,后半层当侠刀开始发力施为,借助不断踩踏崖壁得来的力,一点点减缓下坠速度之后,就开始兴奋地放声尖叫。

“这也太刺激了吧!!!”

热血沸腾的小孩子随着侠刀终于落地的时候,那噗通噗通跳动得极为迅疾的心脏,还像是悬挂在极高的地方,他本能地环顾四周,但大脑还处在极度兴奋的境地,丝毫不能处理眼睛接收到的信息。

没等他缓过神来,那背着他的人仿佛已经忘却了他的存在,只停顿了一息便急急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鹤鸣从他的肩头探出双眼睛,很快就看清了这个谷底究竟有些什么——他要先看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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