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上前道:“臣听闻天牢里日日有人喊冤,犹如冤鬼哭嚎,每夜声传十里,无人敢安睡。原是天牢里关了不少想要趁乱出城的大臣!当日主上回京,事出突然,他们心生惧怕,想要出城避难也是情有可原之事,这样不由分说就下了天牢,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说主上治国无方?”
这些个人,口口声声都说怕天下百姓对谢珩不满。
一个个就差在自己脑门上贴上“我是忠臣,别杀我!”几个大字了。
谢珩冷笑:“以为孤不知道尔等其身不正,生怕被拉下水,所以急着替人开脱或者索性全部除了灭口?”
这话一出,议政殿上至少有一半大臣跪伏于地,面色发白的喊道:“臣都是为了主上着想啊!请主上明察啊!”
“既然是为孤着想。”谢珩一手撑在龙椅扶手上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众人,“那就一起去天牢,把你们知道的都说个清楚清白。”
少年平静而冷漠,同从前玄甲在身,手持利剑顷刻间便夺人性命的桀骜全然不同,取而代之,是近乎死寂的肃杀之气。
他不再锋芒毕露,只剩下“我见尔等如蝼蚁”的不屑。
方才还句句为君的大臣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瞬间说不出话来。
有人上前求情道:“启禀主上,大晏刚遭大劫,正值百废待兴之际,还请主上开恩,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啊,主上,大晏已经折损了太多忠臣良将,请主上怜悯大晏万民!”
谢珩俊脸沉沉,负手道:“你们蒙蔽了赵毅二十年,也想这样摆布孤吗?”
“臣不敢!”
剩下的一半大臣也跪下了下去,惶惶不安的贴首于地。
“对我谢珩而来,无用之人,有不如无。至于欺君佞臣……”少年居高临下,沉声道:“格杀勿论。”
众人闻言,只觉得背后一凉,在说什么都得三思了。
这一位,可是说到做到的谢小阎王。
“谁还有话要说?”谢珩抬手,轻轻拂去袖间褶皱。
底下众人相对无言。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正要起身再拼死多说两句。
谢珩丹凤眼微眯,周身杀气四溢,“死人是不会有那么多废话的。”
只一瞬,群臣俯首,再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这一日早朝,上殿的文武百官还算不少,待到下朝时,便有一半被下了天牢。
原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从前历代君王铲除异己,都还要找些由头再下手,难免要让人多活几日,就连老皇帝刚登基那会儿,对一众人赶尽杀绝的时候,身边心腹为了找杀人的由头,想的头都秃了。
到了谢小阎王这里,却全然颠覆了他们的想法。
谢珩甚至连场面话都懒得多说,要你们下天牢你们就得去。
反正他也不觉得名声有多么重要。
这可苦了一种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权臣们,王首辅前几天已经先行在牢里待着了,朝中六部,能主事的也没下剩下几个。
从前在议政殿中争锋相对的,眼下都去天牢团聚着,抱头痛哭了。
而三公子谢玹,也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谢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