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抽发新枝,阳气在周围浮动。
站在其下,便会让人有一种气血都被暖意荡涤的舒爽之感。
这棵柳树是刘邦令关方帮忙,从别处购买移栽过来的一棵老柳树,有几十年的寿命,树身比水桶还粗一些,枝条垂落,经风一吹,婆娑起舞。
现今在阳气不断滋润之下,柳树已经要转为灵株。
刘邦预计再有三五日,它就会彻底转为一种灵株‘阳柳’。
此树久经阳气浸润,将正阳丹安置在树上,便能缓缓补充正阳丹的损耗,使关方的灵体暂时得以保全。
做完这件事情,刘邦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出来,与我说说,是怎么落到了当下这般田地?”
他发话不久,正阳丹里飘出一道金灰交杂的光,演变成关方的形体。
关方满面悲戚,随即把自己的遭遇一一告诉了刘邦。
“我今天与那几个日巡队员一起外出巡逻,路上与他们发生了一些口角,本来我看他们人多,就想低头服软。
孰知他们里面有个叫李忠的,非要鼓动我与吵嘴的那个王猛决斗一场,看看究竟谁是有真本事。
他们几个符合李忠,一起鼓动我。
我头脑一热,当场与王猛约战……”
“然后你便被那个叫王猛的打死了?”刘邦觉得此事蹊跷,像是有人故意给关方设局下绊子。
原来关方的灾劫是要应在此处。
先前几次隐而不发,本以为灾劫会就此隐去,未想到突然爆发了出来,比以往更加凶猛。
可见命运变迁,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关方似是想到了白日的情景,心有戚戚地摇了摇头:“那王猛已是炼血段的修为,我本也打不过,过个几招,就打算求饶。
谁知王猛突然得势不饶人,三拳两脚把我打了个半死……
而后我就想起你说的,我最近有灾难当头,若欲危险,须不管不顾地往家跑。
那时醒悟过来,就拔腿往家里狂奔。
他们几人此时还穷追不舍,见我闷头狂奔之下,他们一时追不上来,都开始咒骂我。
听他们无意间说,我纵然逃得了这次,也逃不了下次。
关兴龙要让我死,谁都别想我能活下去……”
果然是关兴龙所为。
其一心要置本家子弟于死地,所图究竟为何?
刘邦眉心微微舒展,奇道:“听你这语气,应是逃出他们追杀了的。怎么最后还是死了?”
说到这里,关方面色有些讪讪。
在刘邦皱眉追问下,方才如实相告:“当时身上本就受了重伤,一股气血堵在了胸膛。
回家的时候,慌不择路,在门口绊了一跤,导致气血逆行,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刘邦一时沉默。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可能呛死。
看来关方命该如此。
“邦哥,我这、我这如今该怎么办啊?
我还能活过来吗?
我还没娶老婆呢我,我还想继续练功修行呢……”关方看刘邦沉默,却惶恐了起来,慌不迭地说着。
连对刘邦的称呼都变了。
“人死不能复生。”刘邦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实话实说。
于普通人而言,人死当然不能复生。
但修行者炼成元神之后,却能多出许多保命手段,甚至元神出游,转劫重生也不在话下。
刘邦就是此中佼佼者。
听到刘邦所言,关方一身灰蒙蒙的灵气霎时停止飘动,仿佛陷入凝固之态,他愣愣地看着刘邦。
仅以如今状态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每日躲在一个鸟窝里,莫非要永远与几只野鸟作伴?
更何况,便是如今状态,也不知能支撑多久,正阳丹一消耗完毕,自己还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一刻,关方万念俱灰。
这时,刘邦却说起了别的:“石磨盘村如今的野牛劲是一门极有缺陷的功法。
你若留心观察,应该能发现,那些从巡逻队里退下来的中老年队员,可有一个能活到五十岁的?”
关方不知刘邦突然提及这些做甚,但还是转动念头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邦哥,巡逻队至今还没人能活着退下来呢,多数都死在邪祟手里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快活到五十岁的也就张千副队长。
但最后还是被邪祟害死了。”
“不论如何,你若继续修持野牛劲,大概到四十岁时,也会气血凝滞于经脉,受通身经脉胀痛、身如火烧之折磨。
你资质鲁钝,届时面临的痛苦比旁人要强数倍。此本无可解。
但你如今死了,在我看来,却可以尝试走另一条路子了。
一个重塑资质,让你脱胎换骨,从此能够横行于世,见识广阔天地的路子,此时就你摆在面前。”刘邦盯着关方,平静道。
世人常言,除却生死之外,人生别无大事。
但在刘邦这等人物的眼里,生死亦只是寻常事。
假若死一次能换来更好的机会,又何妨向死而生?
如不是有这种‘一切都以能最大化地提升自己为基准’的信念,他也决然走不到大帝果位之前。
但关方显然没有刘邦这种心境。
他尤在目瞪口呆。
自己都已经死了,怎么到了邦哥嘴里,这竟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好事一般?
关方一时之间,脑筋转不过弯来。
刘邦也不在意,继续道:“你的性灵殊奇,于此道之上,资质是一等一。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