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刘邦已然能够确定,两颗药丸均是同一种药物。
它们的作用,便是暂时激起服用者的心头火。
心火一起,自会熬炼气血。
淤堵在武者经脉内的气血,在这般熬炼下更加凝实精纯。
杂质祛除,气血总量减少,便不会再有淤堵经脉,致使武者气血无法流转全身,收放自如的困扰。
此类丹药,看似效果奇异,似能治本,其实亦是饮鸩止渴。
气血总量虽然减少,但只要石磨盘村武者继续修炼野牛劲,依旧会累积气血,终有一日,当气血淬炼得极其凝练时,此药便难以发挥作用。
届时,凝练至极的气血充塞武者通身经脉,武者将要面临的境地远不止于气血阻滞,运转不畅,自身都将化作一颗‘气血大丹’,任人宰割!
先是野牛劲,随后有此奇异药丸,刘邦越发觉得,隐在幕后之人的真实意图,就是想要从石磨盘村中遴选好手,炼成一颗颗气血大丹!
只是,他将活人培养成气血大丹,又意欲何为?
……
“关常失踪了?!”
石头堡,一间摆设古雅、装饰堂皇的大屋内,关兴龙脸色骤变,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紧盯住了躬着身子的疤脸男李飞。
桌上的灯火,在他这一声惊喝里,忽地剧烈摇颤起来。
“是、是……”疤脸男李飞被关兴龙气势所摄,肩膀颤抖,连说话都磕巴起来,“刘邦、关方他们、他们两个回来,说说是关常遇到了邪祟,被邪祟追杀,跑、跑进了黑暗里,不知所踪……”
“莫不是他们两个联手,杀了关常?”关兴龙追问一句。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不妥,稍稍沉默。
李飞亦是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开口。
两个炼力段的武者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穿戴了鼍龙甲的关常?
关云龙亦是想到了此节,才沉默下去,未再继续追问。
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声音忽冷了几分:“也许,他们两个里面有人突破到了炼血段呢?
假若如此,再精心谋划,使上阴招。
杀死关常,便也不是难事了。”
李飞闻言,欲言又止。
理论上确实有这种可能。
然而这两个人里,一个修炼了许久的野牛劲,一直长进不大,停留在炼力段。
另一个刚刚接触野牛劲,虽然成功踏入炼力段,但才数日时间,都没有气血积累,怎可能突破到炼血段?
“你去把关方叫来,他堂哥要问他话。”关兴龙眸光闪动,对李飞吩咐了一句。
后者不敢违逆,连忙应是,离开了这间大屋。
看他离开,关兴龙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走到一排陈列架前,双手捧住架子上的一只铜牛,向左缓缓转动。
铜牛转动,沙沙有声。
当牛角被转得正对一面墙壁时,墙壁上渐渐浮现出了裂缝,一扇石门慢慢打开。
石门后,烛火幽幽,映照出一条深邃不见尽头的甬道。
关兴龙深吸一口气,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转身走进石门,沿阶梯走进甬道深处。
甬道壁上设有一盏盏油灯,这些灯盏的灯油呈血红之色,分外粘稠,即便彻底燃烧,灯油消耗得亦极稀少。
火光与血红灯油相映,令甬道内的事物也染上了一层暗红。
关兴龙缓步而行,披着一身红光,走进了甬道尽头。
尽头处挖掘出了一个宽敞的石室,一个个石砌的坟包在室内一字排开,共有五个坟包。
五个坟包前,亦各立着一块墓碑。
只不过这五块墓碑上,皆描刻着一模一样的鲜红大字:关白河村正根基灵墓!
这五座坟包,竟全都是村长关白河的‘根基灵墓’!
而根基灵墓究竟为何,一时间却是无从知悉。
石室四壁,同样设有数盏油灯,光芒发散,映照得整个石室都是红彤彤一片,空气里浮动着一股香火淤积的腥甜香味。
让人闻之便觉头脑昏然。
在五块墓碑前,有一个半人高,水缸粗的铜炉,里面堆积着漆黑的砂,以及一把把燃到半中间便尽熄灭的香火。
此间寒冷刺骨,直比石头堡尤甚数分,
走到石室里,关兴龙便感觉阴暗角落里,似乎有双眼睛盯住了自己。
他后背直冒冷汗,硬着头皮,先从石室角落取来了一捆线香,随即在灯盏上把线香尽数点燃,插在了香炉中。
此后,他跪在香炉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叔叔,侄儿有事禀告!”
话语落地,四下似无变化。
但关兴龙却感觉,四周萦绕的寒意骤然加重,正不断侵蚀着自己的身体,连同自己体内的热气也在这寒意侵蚀下,不断消散!
假若刘邦在此,一言便能看出,关兴龙周身的气血正被未名事物迅速蚕食!
烟气袅袅上升。
呜——
一阵怪风刮起,将烟气吹得混成一团!
而后,一张苍老的人脸,便被那团烟气‘勾勒’了出来!
那张人脸,本是男子面容,却打了胭脂,涂了腮红,点了朱唇!
“何事?”
‘他’就连声音也是男女交杂,听得关兴龙头皮发麻!
关兴龙战战兢兢,勉强维持住心境,开口道:“侄儿办事不利,关常、关常可能已经被人所害,已经死了!”
“死了?!”烟气里的老人尖叫声能刺穿人的耳膜,“他死了,吾的第七座根基灵墓不就没了着落?”
老人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