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县位于珠江三角洲北部边缘,隶属于清远的一个小县城,风景优美,经济却并不发达。
一辆排气管吐着黑雾的中巴车在乡间小道中上下起伏,周行坐在后面差点被颠吐了。
“有没有人要吐的?给,塑料袋,都吐袋子里啊。”售票员显然也早有准备。
顿时,周行前面两个老人吐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弄得周行胃里一阵反酸,这也就是他还年轻,硬生生扛到了目的地。
倒也不是周行舍不得钱打的,而是县车站附近等客的,大多都是黑的士,花冤枉钱被丢在半道上是常有的事情,要是遇到外乡人,也不排除直接硬抢的。
从大路转到小路,周行又走了好几里路,这才来到一座村子,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村外头几户正在做饭,见到有外人来,都盯着周行看,像极了防备外人来偷狗的。
甚至,周行一路向前,身后还有两个半大孩子跟着他,显然是在看他有没有做坏事,村里都是老乡亲,随便吼一嗓子,那真是一字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而且粤省自古民风彪悍,战斗力可想而知。
急着赶回家,周行也没有理会,然而到了一间红瓦屋前,突然就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追着两条大黑狗窜了出来。
女孩似乎也吓了一跳,这两条大黑狗平时看家护院,这些年一直有人来乡下偷狗,被它们咬伤的可不在少数,眼看着两条大黑狗就将那人扑到,任她怎么喊都不灵。
然而,就在女孩准备上前拉住两条大黑狗时,却见两条大黑狗居然摇着尾巴正跟那人亲热。
“大黑、二黑都长这么大了?”
“你,你是.......二哥?”
两条大黑狗撒起娇来把周行的鸭舌帽都给弄掉了,红衣女孩突然指着他一声惊叫,突然又转过身,跑了。
“三妹,嘿,这丫头,跑什么呀?”周行心里纳闷,不免感慨,果然是姑娘大了,连心思都变得难琢磨了,还以为这丫头会跟小时候一样冲上来挂在他身上,然后抱头痛哭什么的,合着他这是自作多情了?
“行了,我是你们周家二哥,别跟了,回去吧。”周行冲两个小孩挥挥手,带着两条大黑狗进了院子。
堂屋里,或许是电压有点低,屋子里的灯显得有些暗淡,屋子里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老头,男老头正在用竹子编簸箕,女老头正抱着一个两岁大的胖小子都弄。
两位老人见红衣女孩回来,两条大黑狗却不见踪迹,刚想问问怎么回事,结果红衣女孩一头钻进房间里,就没了动静。
“这丫头怎么了?”男老头满脸疑惑。
“死丫头欠收拾呢,哪天着实打一顿就听话了。”女老头骂了一句。
正在此时,两条大黑狗回来了,它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老豆、阿母,我返来了。”周行快步走到二老面前。
“阿行......”周母一把将儿子抱住,却早已是泣不成声。
周父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口中不断念着:“回来就好~~~”
还没等三人聊几句,门口一个黑大汉走了进来,周行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大佬,我返来了。”
没错,这个黑塔一样的壮汉,就是他大哥,还没等大哥开口,正在厨房做饭的大嫂也过来查看......
等情绪平复了,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开始述说起这几年的变化,主要是周行在说,从他怎么在话剧团辞职,到怎么去的香江,再到这两年回来,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都是捡好的说。
不过两位老人家心里也明白,没有半点背景的儿子,在香江那样一个排外的环境下能够混出名堂,有多不容易。
周行也通过父母跟大哥的口中了解到,这几年他给家里寄的钱娶媳妇跟这栋三层红砖楼上,一部分被父母存了起来,说是要留给周行娶媳妇,弄得他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父母老一辈几十年的观念,短时间内改不了的。
周行回来,嫂子又是杀鸡又是炖鱼,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毕竟她结婚时的彩礼钱就是周行寄回来的,家里的房子也是用他的钱起的,虽然这钱是他孝敬父母的,终归她是受益者。
周行又逗弄了一会儿小侄子,小家伙长得倒是白白胖胖的,很讨人喜欢,就是有点怕生,不给周行抱,气得他老爹在屁股上拍了两下,小家伙哇哇伤心的哭了起来,被母亲接了过去。
“三丫头呢?”上桌前周父突然想起闺女。
周母瞪了他一眼:“这死丫头,她哥回来还敢耍小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是你给惯的。”
周行赶紧拦住:“阿母,你别忙了,我去叫她吧。”
粤省家庭老一辈思想里难免有些重男轻女,自己这个三妹性子又要强,小时候可没少挨打,以前自己在家里的时候,还能护一护,这几年恐怕日子不好过啊。
周行从包里拿出“秘密武器”敲了敲三妹的房门,没人应,轻轻一推就开了,心里暗笑,这小丫头这是给自己留的台阶?
一架老式木板床上,红衣女孩正趴在被子上抽泣,周行用手戳了戳,她反手就把周行的手推开。
“怎么?还生二哥气呢?”周行见她哭得力竭,不免有些心疼,家里父母是老观念,大哥性格又木讷,以前三妹跟他是最亲的,可惜自己将近五年没回家,上次离家前三妹还只到他胸口,现在都已经到他下巴了。
“骗子。”周兰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