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给桂老夫人和曹氏算了笔账。
做些爱宠衣物,根本不用什么铺面、也不用雇佣什么人手。
要么带猫儿狗儿过来量身,要么请温慧、温婧去府里吃茶、游玩。
猫狗的衣裳和人不同,不讲究实用,只需求漂亮,怎么花里胡哨都可以。
用不用金银线、镶什么宝石、要不要珠子,各家自己决定,材料也是他们自己出,温家可不包选材,免得选好选坏,还要扯皮。
画了肖像画,再做好衣裳,这买卖就做成了。
而且,一般都是几身几身做的。
一旦进了这个门,往后看到新的花样、得了新的料子,那可止不住。
比自己做衣裳都要积极。
虽然,一个月里,温慧和温婧不一定能做一大堆衣裳,但这是无本生意,且积少成多。
“一个月若有小百两进账……”曹氏舔了舔唇,暗暗叫了声“乖乖”。
要知道,去岁府里把账面问题摊开来说时,公中并在一块,总共能动用的现银也就一千多两。
慧姐儿和婧姐儿,这生意真能做起来,可能不用一年,就攒出那么多了。
桂老夫人想的比曹氏更深。
侯府姑娘给人做衣裳,说出去是有些丢脸面,但给猫猫狗狗就不同了。
收了银子,那也不是“营生”,而是闺中姑娘们的爱好。
一点儿不丢人,还怪讨喜的。
前回在武安侯府,桂老夫人曾听别人说起,谁家养了猫、谁家有兔子。
当时,提起这些,谁都没有她长脸。
因为定安侯府的黑檀儿,是满京城独一份的官儿!
京城贵人们,养猫狗兔子也是成风的,姑娘们养、夫人太太们也养。
若有人想请慧姐儿、婧姐儿做衣裳,请她们去府中,曹氏跟着去,那就是开拓人脉。
一来二去,熟悉了,不仅官场上好办事儿些,连哥儿、姐儿说亲,都容易许多。
二房的两个孙女,确实没有宴姐儿出色,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走动多了,人家府里看着喜欢,许是就相中了呢?
又不是家家都跟顺平伯府一样,是瞎子里的瞎子!
“宴姐儿这主意不错。”桂老夫人点了点头。
赚钱不赚钱的,先不说,起码好处很多。
只要能做好,她掉在地上的脸面,能捡起来不少。
曹氏没有想那么深,但这生财之路,她听明白了,想了想,道:“那宴姐儿还得请公主出面,她让白玉团穿着衣裳转一转,比我们自个儿出去说,可好太多了。”
温宴笑着道:“叔母放心,我过几日把衣裳给白玉团送去。”
曹氏喜笑颜开:“那我回头给慧姐儿、婧姐儿都说说。”
这两姑娘,断不可能推拒,一个爱女红、一个爱画画,都拿这事儿都乐子的。
至于赚的银子……
离金山银山,那是极其遥远的,但有进账就有累积。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细水长流嘛。
等攒出了本钱,再去谈什么生意买卖,自家也有开口的底气。
事情说完了,也就先散了。
温宴起身,趁着曹氏先一步出去了,她凑到桂老夫人跟前,调皮道:“祖母这下能睡踏实了吗?”
桂老夫人拿手指虚点她额头:“不要小瞧老婆子。”
论养生,她老太婆岂会输给这些晚辈!
温宴笑着出了正屋。
西厢房的窗户还开着一条缝。
温慧探头探脑的,见温宴出来,朝她招手。
待温宴到了近前,温慧道:“母亲回房去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呀?”
温宴道:“放心,都是好事儿。你把白玉团的衣裳整理好,我过两天就送去。”
温慧刚要应下,对面东厢房,窗户被推开,露出曹氏绷着的脸。
“慧姐儿,”曹氏凶巴巴的,“大晚上的,你不歇息,宴姐儿还要歇呢。”
温慧吐了吐舌头,冲温宴一笑,把窗户关上了。
温宴冲曹氏行了一礼,穿过月洞门,进了西跨院。
而关上了窗户的曹氏,凶巴巴的样子绷不住了,眼角唇角一块往上扬。
温子甫梳洗完出来,见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由吃了一惊:“夫人……”
然后,他等到了一个更是莫名其妙的答案。
曹氏说:“我养的姑娘,还都挺出息的。”
说完这句,曹氏乐呵呵梳洗去了。
留下温子甫站在桌子旁,一头雾水。
慧姐儿和婧姐儿,到底哪里出息了?
他这个父亲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全家最出息的是宴姐儿,可宴姐儿不是曹氏养的……
这夫人,大言不惭,怎么这么会往脸上贴金呢?
话说回来,这说明她们叔母、侄女亲近,亲出感情来了。
这是好事!
温子甫把这番思路给理顺了,理得还挺高兴,这得意洋洋的劲儿,也不输给曹氏。
翌日。
上午时,隐雷到了燕子胡同。
黑檀儿飞快地跑出去,在他的身后没有看到四匹马儿,不解地喵了一声。
隐雷与温宴解释道:“姑娘昨儿回府后,爷与小的商量,说是您这儿地方小,养上四匹马,得挤得慌。
姑娘与府中姐妹们骑马,也需要场地,就邢妈妈在的那庄子,能养马,也能跑马。
马儿都在那里养着,过去了就能骑上。
邢妈妈是骑射的一把好手,能教姑娘们。”
温宴颔首。
那座庄子,她待过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