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没有多耽搁工夫,说了来意:“今儿皇上召见温大人,听说千金们没有学过骑马,也没有做过骑装,让杂家送些料子来,好好做两身精神的,以后也能常常随着去围场。”
桂老夫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温子甫面圣了,还得了赏。
别说是赏给姑娘们的了,便是赏给黑猫的,只要进了这宅子的门,都是赏给定安侯府的!
他们侯府,有多少年没有正儿八经得过御书房的赏赐了?
桂老夫人心里激动,面子上还是端住了。
谢了赏,又说会督促孙女们学会骑马。
曹氏陪在一旁,笑容满面。
好事谁会不喜欢呢?
可惜她就生了一个姑娘,庶女也只有一个,若是身边有七八个姑娘,那能得多少赏赐呀!
转念一想,若各个都和温慧一样讨债鬼,她怕是没等到赏赐就先气病了。
罢了罢了,没有那个命!
就两个,也挺好的。
再说了,不还有宴姐儿吗?
要是都和宴姐儿似的,机灵、通透、有本事,谁家嫌多呀!
曹氏让胡嬷嬷准备了个红封,交给了徐公公。
这个银子,必须给得足足的。
断不能小气吧啦,惹人笑话。
送走了徐公公,桂老夫人让人把赏下来的料子都送到她屋里。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宫里的就是宫里的,真真就是好东西。
这料子正适合做骑装,结实、耐磨,颜色花样又十分好看。
她招了温慧到跟前,拿着比了比:“衬!”
温慧弯着眼笑。
桂老夫人让她们姐妹自己去分料子,喜欢什么颜色自己商量。
而后,她交代曹氏道:“明儿请个好裁缝,给她们三个裁几身新衣,把骑装也做了。”
曹氏一愣,道:“几身?”
不是她小气,而是银子得算着用。
“你别舍不得好料子,”桂老夫人道,“这大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精了,这几个月,没人给我们递过帖子吧?过半个月你再看看,什么赏春花的,什么品新茶的,全冒出来了!”
曹氏听完,明白过来,赶忙应下。
晚上,等温子甫回府,桂老夫人好好问了一下他在御书房里的进退。
桂老夫人叹了一声:“皇上说得有道理,温家以战功封侯,不能忽略了武艺。”
温家子弟不学武又不是从她这一辈开始的,早几辈就弃武从文了。
可皇上提出来了,总不能说“老祖宗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反正以后也没有定安侯府了、学不学都一样”。
还是一个字,学!
“你给辞哥儿也请一位师父,不求能立战功,好歹能拉得动弓、能舞剑。”桂老夫人道。
温子甫替儿子说话:“辞哥儿会一些骑射。”
桂老夫人摇了摇头:“书院里学的那些,可不够看!我明儿也得给临安去信,让三郎媳妇给珉哥儿、章哥儿也请师父,一定得学得更好。”
温子甫想了想,也没反对。
反正学着没有坏处,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
再说了,会些工夫,以后再跟先前一样,遇上不讲理的来打架,也不会吃亏。
翌日,比桂老夫人预计得还快,里头裁缝正给温宴姐妹量身,曹氏就拿着帖子从外头进来了。
“武安侯府上送来的帖子。”曹氏道。
桂老夫人笑了声,接了帖子看了,道:“说是三天后请了一群老家伙们赏花、叙旧,她还没有见过我们家里几个小的,让哥儿、姐儿们一块去。”
温宴刚量好,扭头看向老夫人。
曹氏疑惑道:“咱们和武安侯府还有旧?”
桂老夫人微笑着,没有多说。
温宴一看老夫人这个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有个鬼的旧!
也是,她上辈子进京,宫宴上也遇见过武安侯府的姑娘们,彼此都陌生,也没有什么往来。
“您和我们说说那武安侯府?”温宴问道。
“老婆子连他家府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桂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过侯夫人与我,以前倒也认得。”
武安侯府是世袭罔替,比传到头的定安侯府有脸面多了。
可毕竟当年都在旧都临安,一个圈子,多少有些往来。
桂老夫人和武安侯夫人的关系,在当时也是可以的。
以老夫人的面善,也不至于好端端的要和谁交恶,起码面子上不会出错。
可攀比,无处不在。
家世是没法比了,就比儿子。
待武安侯府随先帝迁都入京,两人不能当面比了,书信往来上还会提。
温子谅从小功课出众,桂老夫人腰杆笔直,比儿子,她不可能输!
武安侯夫人自知比不过,后来书信也就少了。
桂老夫人没有乘胜追击,而武安侯夫人在温子谅高中之后倒是来过信贺喜,一如她在温子谅出事之后,亦写信安慰老友。
这也仅仅只是书信而已。
自打他们搬入京城,这些从前往来多的人家,桂老夫人依着礼数,还是递了帖子送了些礼的,但回应都是淡淡的。
直到今儿,武安侯府主动来信,邀请桂老夫人带孙辈登门。
这看的是什么?
自然是昨天温子甫被召进了御书房,而皇上又给温家姑娘们赏赐。
覆盖在定安侯府上头的乌云散得多了,一个个的,就迫不及待往里头看了。
至于是示好、还是为了打探各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