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以骁挑眉,“你想怎么试?”
温宴答道:“吓吓他。”
霍以骁正要喝茶,茶盏沿贴在唇边,一听这三个字,他动作顿了一下。
还好,只是准备喝,没有真的喝。
否则他怕是要被温宴给呛死。
不过,比起之前的“下mí_yào”,这个吓唬吓唬,已经是小场面了。
霍以骁问道:“这次打算怎么吓?跟你吓仇羡一样?”
他其实并不赞同温宴吓仇羡的方式。
夜探寺庙倒是可行,他和隐雷跟着,哪怕有一些突发的状况,也足以应付过去。
而在那之后,温宴只带了黄嬷嬷就往仇家去,不得不说,胆子极大。
诚然,温宴就是一个大胆之人。
但凡胆小、瞻前顾后,昨儿晚上都做不出骑马横冲直撞的事情。
霍以骁欣赏温宴的大胆,但若非实在束手无策,温宴最好还是能避开和方启川单独勾心斗角。
仇羡是疯子,而方启川,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的城府和心机,不是仇羡那样的青年人可以比的。
温宴捧着茶盏,小口小口饮了。
热茶入肚,她喟叹了一声,这才笑着道:“不能白拿骁爷这么一桶活鱼。”
霍以骁会意。
小狐狸就是会打算。
养只猫儿,都是干多少活、吃多少鱼。
最厚颜的是,这鱼还不是小狐狸自己买的。
这招借花献佛,用的真是不错。
既如此,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暂且看看成效。
下午时候,方启川沉着脸走进了顺天府。
他上午已经知道两个儿子惹事了,等打听出来了来龙去脉,在这冬末依旧寒冷的天气里,他生生憋出了一身汗。
更要命的是,他被皇上叫进了御书房,劈头盖脑就是一通骂。
方启川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等皇上总算放过他了,方启川站起身来时,两只脚直发软。
待缓过来了,他才能进衙门来捞两个儿子。
毕之安没有给方启川半点好脸色,场面十分尴尬,以至于边上有机灵的官员,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
“两位公子不小心陷入了有心人的圈套,才会被逼到了那个局面,”他搓着手,苦哈哈做着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并非是存心要害霍大公子,只是迫不得已,他们到最后都没敢动手,可见心性不坏……
方大人,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两位公子以后……”
“以后?”毕之安冷冷开口,“以后再进顺天府,方大人,你还有脸来捞人?”
方启川的脸越发黑了。
毕之安哼笑了声:“进赌场被人设计,这心性,啧!
方大人,要我说呢,以后年轻人的事儿你还是少掺和吧。
儿子,你教不好,‘贤侄’,你看不准。
你自己被连累了官运不算,还要害了其他人。”
在顺天府这个地盘上,被毕之安有理有据的嘲弄,方启川不想低头都不行。
毕之安刺了他几句,就让温子甫引着方启川去见方家兄弟。
他抹了一把脸,平心而论,他没有多少畅快之感。
无论他怎么讽刺方启川,无论方启川内心里是不是有一丝的后悔,方娆死了就是死了。
把仇羡绳之以法,毕之安给了方娆公理,却不能给她第二条命。
另一厢,方启川见到了自家两个儿子。
虽然霍以骁问供时给他们盖章为“帮凶”,但那就是审讯时的手段而已,从来龙去脉上来看,方家兄弟也是受害的一方。
顺天府没有为难他们,弄了间干净屋子供两人休息,直到方启川来领人。
方启川一看到这两个不争气的,只觉得气血上涌,一人给了一巴掌:“疯了吗你们!”
方家兄弟丝毫不敢还嘴。
边上,温子甫背身而立,仿佛是压根没有看到他教训儿子。
人前不教子。
若实在忍不住教了,那他就客气些,当不知情好了。
省的双方都尴尬。
方启川深吸了一口气,略冷静了些,见温子甫为人上道,讪讪道:“听说昨夜还牵连了府上的姑娘,这可真是……”
温子甫道:“谈不上牵连,只是正好在那儿,没有拖后腿,已经是万幸了。”
方启川轻咳了一声。
若是寻常事情,这会儿互相吹嘘一波,场面上也就好看了。
可昨儿那要命动静……
他难道要夸别人家侄女“穆桂英挂帅”、“一女当关”吗?
那不是夸。
因为,温宴是一个闺中姑娘,大晚上的,为什么会跟随霍以骁出现在沧浪庄,这本来就不能大大咧咧的说。
怪他,他就不该提这一茬,真真是被气得失了分寸了。
夸是夸不了,他还是回去骂儿子好。
没成想,方文世是个傻的,直接道:“温大人,温姑娘没有拖后腿,她挺厉害的,反倒是我们兄弟,一点用处都没有,还要四公子和徐二公子分心看顾我们。”
“住嘴!”方启川气得瞪大了眼睛,“知道没用,还尽惹事!跟我回去、闭门思过!”
方启川领着垂头丧气的方家兄弟出了顺天府,道:“赶紧上马车,别丢人现眼!”
等兄弟俩都坐好了,方启川也踩着脚踏上去。
忽然间,他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去。
衙门两侧,衙役站得笔直,里头天井里有匆匆走过的小吏,而衙门外,经过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