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些捕风捉影机构最大的不同,便是自身拥有着梦境回天,灵机一悟的本领,冥冥之中,心有触动,立刻就知晓了。
然后李柃神魂出窍,反过来把那些人调查一番,便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只是一些炼气修士的话,根本奈何我不得,但他们的后台还有不少高手,迟早会追索过来。
看来,得尽快换个地方了。”
借助神国法域隐藏龙脉的试验非常成功,遗憾的是,难免会对周围环境有所影响,从而引发种种异象。
李柃对此也是始料未及,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眼下再想办法,应该还赶得及。
因而他找到搜寻之人,略施小计误导他们,又刻意隐藏破庙的所在,便暂时糊弄过去。
但从这时候开始,他也收起龙心石,打包龙脉,试图转移。
经过多日逗留,李柃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对龙心石的威力一无所知,因而这一次,轻松将其从神国法域之中取回,纳入紫府。
当龙心石脱离的刹那,庙堂之上,神像无声而裂,仿佛受到无形巨力冲击般,当场就额头都缺了一角。
紧接着,四周噗噗作响,短暂光照所造成的灵机震荡冲击四方,震碎不少残砖破瓦。
短短一日功夫,已经显现几分通灵之象的破庙门庭再次变得颓败不堪,院中杂草丛生,堂内座椅破旧,再也不见曾经有人居住过的模样。
而李柃却已施展变化之术,扮作一个游方铃医,迤迤然的离开了原处。
他于无人知觉处,轻易跳出大乾官府的包围圈,复又借助商会联络朱利生,让其帮忙搜罗一些自己接下来所需的必要灵材。
……
大潾河中,波涛滚滚,奔腾不息。
两道遁光急速飞驰,转瞬之间,如同流光越过上百里。
然而如此赶路片刻之后,似乎发现毫无意义,又停了下来。
当中显现出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的身影,都是中年面貌的大宗真传。
“前几日的异象竟然都消失了?接连数百里,灵机外泄,滋养万物,这分明是一方灵峰福地才能做到的事情,但那一河段从未出现过任何仙人洞府,洞天世界,必定是龙脉无疑!”
男修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突然降了下去,把神识探入水中。
“清乡河伯,还请出来一叙!”
他这一下传音似乎运用上了某种技巧,波动在水中传出很远。
片刻之后,水中浪花翻涌,水元凝聚之中,一个人形的身影浮了上来,显化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形象。
这正是大乾朝册封的水中神灵,分享大粼江神权柄,掌控玄洲水脉的当地河伯!
“何人召唤本神?”这河伯于烈日之下现身,多有不喜,但见上空两人袍服,不免又是一怔,殷勤飞了过去,讨好说道:“原来是上宗仙师,不知二位仙师到我处有何贵干,倘若有什么是小神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
河伯隶属朝廷册封的香火神灵体系,和三宗弟子处在不同的道途,原本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但是个人都知道,玄洲大陆摆明了是三宗贵重,这些真传弟子之流结丹有望,说不定那一天就调任道籍司,成为统辖自己这些下界神灵的头脑。
即便是朝廷高层,皇城之内,也有他们的师门前辈担任国师,随时都有可能拿到仙箓,圣旨,调动自己。
这有些像是某些朝代以文统武的现象,甭管所属部门和各自负责的事务,但凡是个仙门弟子,那就是清流,是真正有望直入中枢的上层人物,而相应的,香火神灵之流,属于浊流,是皂吏,衙役一类的存在。
当然,如若换成那些无根浮萍般的草莽散修,他就没有这么好说话,堂堂河伯,那也是要面子的好吧,怎么可能给人呼来喝去。
三宗弟子却没工夫享受这种差别对待,只是问道:“你所辖河段,最近可有异常?”
河伯微怔:“异常……具体是什么样的异常?”
男修一时有些无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为好。
河伯小心翼翼解释道:“二位可能有所不知,小神在此坐镇,大至魔神出世,仙宝仙踪,小至乡民纠纷,投河自尽,只要是辖区之内所出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能沾上点儿关系,但近期以来,本县江河湖泊俱皆太平,唯独上游县衙所在之地,城郊五里之外,似有人偷排污水,疑有私设作坊,偷酿酒品之不法事……”
李柃选择的河段是尚未被大乾纳入掌控的野地,那里暂未来得及册封河伯。
这边的河伯和那处隔着好几百里地,还真一无所知。
毕竟,河伯也是地祇一类,出了辖区就不灵了。
“那好吧,有劳你了。”男修无奈,只得摆了摆手。
河伯道:“那,小神就告退了。”
转眼功夫,化作浪花重新没入河水里。
女修突然开口道:“莫师兄,不必气馁,其实该县河伯一无所知,也是个线索。”
男修转头看向她。
女修道:“你想想看,上下两段的河伯都说未曾察觉异常,而中间又有一片野地,那不摆明问题就出现在那里吗?
虽然少了河伯协助,我们调查起来多有不便,但若方圆数百里全部翻过来排查,总会有个线索。”
男修暗叹一声,方圆数百里,说得轻巧哟。
连他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