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肉苁蓉生长最多的两个地方,是南疆和阿拉鄯,其中阿拉鄯野生的肉苁蓉要更贵一些,因为荒漠肉苁蓉的产量相对要少一些。
但当嘉谷开始出产肉苁蓉后,就像一头蛮横的公牛闯进瓷器店,将原有的市场格局砸得稀巴烂。
回过头来一看,市场上能稳定大批量提供肉苁蓉的,唯有嘉谷一家——虽然这个“大批量”几乎可以比拟之前两地总产量。
但李章来不及高兴挖到了一个聚宝盆,就再次被人手紧张的问题所困扰。
现在的肉苁蓉接种和采挖都要依靠人工,嘉谷的肉苁蓉栽培面积这么大,需要的劳动力也不是个小数目。关键在于绿洲推进的进程是不能停下来的,各方面都需要人手。
李章已经紧急求助总公司,急需肉苁蓉接种和采挖机械化技术。嘉谷实验室也已经找到了合作单位,正在开发采挖和接种一体化机械,但距离大批量生产和推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雪上加霜的是,这边人手还不足,那边基地还被人举起了挖墙脚的锄头。
“太缺德了!嘴上说着来取经,学习一下嘉谷治沙的方式方法,结果都是过来挖人,这简直是添乱……”焦头烂额的李章强忍住情绪,才没有在boss面前口吐芬芳。
齐政皱眉:“这样的情况很多吗?”
李章扶着额头,道:“很多。一家企业可能只瞄准一两个人,但‘取经’的企业来来往往,加起来就很严重了。”
绿洲就这么大,人事方面有啥风吹草动,可逃不过嘉谷的管控。
“而且这帮家伙眼光还很毒,瞄上都是咱们培养的骨干成员,都是有经验的大工,没有他们,很多项目就算人手充足,调度效率也会大降,进度计划都得重做,一些比较关键的岗位,还要重新招人。”李章咬牙道。
“重新招人不是个好选择,太浪费了……”交接完基地工作的魏明表明了自己的意见。他说的浪费,不仅包括支付给骨干成员的薪水,也包括培训、家属安置等费用。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才,却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树大招风啊。”齐政面露深思之色。
可不就是树大招风?
当嘉谷治沙被媒体再次提起,很多人才恍惚发现,首都近几年好像都没有重现沙尘暴阴影了。
曾经是中国最大沙尘暴策源地的阿拉鄯沙漠区,每到春夏之交,沙尘开始集结,仅需7个小时后,强劲的西北风就卷着黄沙从天而降,弥漫首都,遮天蔽日。
如今呢?
中科院在阿拉鄯沙漠区设立的近地面沙尘暴观测塔监测结果显示,沙尘暴发生的次数明显在逐年减少——在嘉谷治沙的头一年,年平均发生沙尘暴11次;09-12年,年平均8次;截止到今年,年平均不到2次。
更明显的是大气降尘量大幅减少,每平方公里大气降尘量较多年平均值几乎是暴降了200,过去半年,首都空气总体质量为新世纪以来的最佳表现。
两漠水库与大规模绿洲的出现,对西北气候的改善有目共睹:近几年西北地区降水量增多,虽然相比于该地区的蒸发量,增多的降水量似乎还是相差巨大。但从目前的观测模型来看,这种气候改变是具有可持续性的。
这样一来,将两漠水库流域范围内的沙漠区进行大规模的绿化改造,似乎已经不是什么无解难题。
何况,嘉谷还证明了治沙不是纯赔钱的公益事业,前有畅销中东的三秦牛,后有引爆市场的肉苁蓉。
不少有意“沙里掘金”的企业心动了。
在东部,想要开发大块连成片的土地已经很难了,但在西北,特别是沙漠区,你能开发多少就有多少。
当然,没有谁有嘉谷这样的心气和资本,但十万八万亩的,也够他们忙活的了。
政府方面的心态也很好理解。嘉谷的贡献虽然最大,但不代表着就只支持嘉谷治沙。
也许在政府看来,治沙的过程很漫长,绝非一个人或一个企业的投入就能改变,它更需要社会力量的共同参与。
那么问题来了。治沙需要调动各种要素参与生态治理,放眼国内,还有谁的治沙人才储备比嘉谷还要丰富?
李章也不好直接赶人,赶紧问齐政意见:“我们该怎么办?”
齐政想了想,呵呵的笑了两声,说:“不就是人才竞争么?你怕什么?”
“啊?”李章一怔。
齐政瞥了他一眼,淡定的道:“能影响到我们的,那就是业务和我们有共同之处的企业。既然如此,那就抢人好了。有已经成型的绿洲基地,还有诺大一个集团在背后给你撑腰,要是连一般的企业都抢不过,你李章趁早退位吧。”
李章脸色一整,站直了道:“明白了,我会让过来的公司,一个人都抢不走。”
“挖咱们墙脚的,必须一个都不要放过。他们要治沙,多多少少会有人能用的,你不是缺人吗,反挖回去呗。”齐政口气严厉,转瞬又稍有放缓,道:“他们要在我们的基地认真取经,随他们,记录数据,找技术员谈话都行,但不能让他们挖走公司精心培养出的人才。”
“您放心吧,我会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章本有此意,得到了齐政的授权,回答没有丁点的磕绊。
就像齐政所说的一样,凡是嘉谷涉及的业务,他们都是行业领先的,这也是齐政在资金充沛的情况下,对嘉谷的要求。
同样的人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