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今年第2号超强“桑达”离开东海后变性为温带气旋,中央气象台对其停止编号,许多业内人士在谈论南方旱情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除之余,说得最多的就是嘉谷对稻谷行情的超强洞察力了。
但少有人注意到,就是同一块受灾的地区,嘉谷系的粮食种植基地,也比普通的耕地要恢复得更快更好。
譬如在齐政探访的江汉平原,嘉谷农业合作社的水稻种植基地,因为实施了农田综合改造,三万亩农田在大旱之年依然得到了有效灌溉。而在普降大雨滋润之后,更是阵阵稻香扑鼻而来;在灌区的一条条水泥水渠里,清澈的水正静静地流淌着。
而在邻县的灌区,农田水利设施缺乏管理,渠道渗漏、淤积,导致之前干旱的时候严重缺水;接连下了几天大雨后,有些稻田又出现了“旱转涝”,水稻都泛黄了。
“有排灌系统,农田就能实现‘旱能灌、涝能排’。”被齐政拉过来的嘉谷农业的谢开济,早已见怪不怪道。
一望无垠的农田中,金黄色的麦浪或稻浪在微风中荡漾,是谁都喜欢看到的丰收景象。但这种美好的景象,很大一部分要依靠水的充足,或者说,要依靠完善的农田水利设施。
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农业大国,我们人多地少,水资源短缺,降水时空分布不均,水土资源不匹配。但我们却能够以占世界6的淡水资源、9的耕地,解决占世界21人口的粮食问题……由这组数字也可以看出,农田水利建设在我国农业发展中,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了。
“今年要加入我们合作社的耕地可不少。”说着,齐政指了指邻县灌区,问道:“我们的农田水利改造投入预算充足吗?”
不要怪齐政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今的齐政,基本上已经脱离了集团的具体业务,而是专注于战略决策。一来是有王昱业的掌舵;二来,一家营收数千亿元的巨无霸,老板若是事必亲躬,下场比诸葛亮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对于重点项目,齐政也在重点关注。但要说具体细节,齐政就要找到相关的负责人了。
只见谢开济咧嘴一笑:“足够了!我就说一点,今年伊始,在第九个锁定‘三农’的中央一号文件中,‘水利’二字成为了关键词……”
今年的一号文件中,明确要求“从土地出让金中提取10用于农田水利建设”。而根据国土资源部发布的土地出让金数据,这个“10”,应该是2700亿元。
这意味着什么呢?
去年全年,我国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投资113915亿, 2700亿元意味着今年的投入要翻番。
“虽然说,即使翻番,短期内也满足不了我国的水利建设缺口。”谢开济摊摊手道:“国家目前的农田水利欠账太严重,即使每年投入能达到3000亿,也需要用10年以上,才能把整个农田水利体系建设起来,才能解决我国的粮食安全与用水安全问题。”
齐政听得很认真。
“不过,这次农田水利建设的重点就是要解决最后一公里的问题——小农田水利,这倒是让我们公司的小农田水利改造省了不少事……”
“哦?”
……
江汉平原,邻县灌区的雨田村。
“农田水利工程主要是靠‘吃老本’。”在村头的排灌站房,六十多岁的村民老刘指着新旧不一、颜色各异的排灌设备,对前来摸底的齐政和谢开济说:“水泵是去年换的,电机也早就过了使用年限,但因为没有钱更换,一直带病运行。”
“虽然更换电机只需要3万元左右,但村里开了多次村民大会,讨论了数十次,由于意见难以统一,始终没有成功。因此,每到抗旱需要,就开会凑钱,将实在不能使用的部件进行更换。”老刘无奈道。
齐政撇了谢开济一眼,他表现得习以为常,甚至还有点“这算不错了”的态度。
很显然,这些问题非一地之景,亦非一日之寒。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国家财政逐步加大了在农业水利上的建设,但大约有60的财政支农资金主要用于大江大河的治理和气象事业发展,而直接用于农业生产性支出的仅占40左右。其中,能够分给小型农田水利建设和水土保持工作的费用就更加微乎其微。
与国家重点水利工程相比,与之配套的“小农水”——山塘、渠、坝等小水利设施,多是像眼前这样,带病运行,命运堪忧,阻塞农田灌溉的“最后一公里”,使得丰收水难以流到田头。
在村外,村民老刘指着年久失修的水渠,说道:“现在的渠道就像筛子,水库的水放出来,流经不到一公里,就已全部渗漏光。所谓‘上游放大水,下游不见湿’,导致我们村每季的播种时间都比其他村晚半个月,产量也要打八折。”
谢开济仔细瞅了几眼,颇有经验地说道:“这水渠,已经是老态龙钟了,要全部经过混凝土防渗硬化处理,才能恢复作用……”
问题是,进行防渗硬化处理是需要一大笔资金的。
以前国家对“小农水”不够重视,像老刘这样的老农也是有心无力。
“呐,一亩水田单季产粮约450公斤,除去种子、化肥、农药、机耕机播等费用,在风调雨顺的年景,一年也许能有200元左右的纯收入,但如果遇干旱之年,可能要赔进去数百元化肥、种子和农药钱……”老刘当场给两人算了一笔账,“现在种田都不合算了,谁还愿意掏钱去修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