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屏最近的一段日子,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
沈白人丢了,她的心也慌了,日日夜夜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个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沈白已经开始在柳画屏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非常重要的那种。
杨忠彪等一众捕快没日没夜的在外面打听情况,越州县衙的事务基本上都被荒废了,柳有道对此很不满意,想让他们不要再找沈白了,但柳画屏坚决不同意。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柳画屏就不打算放弃。
“小姐!小姐!”一道清脆的声音将柳画屏从遐想中带回了现实。
双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进了屋内,脑门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小姐,好事,大好事呢!”双儿喜滋滋的道。
柳画屏此时此刻的心情极为暗淡,生活仿佛都失去了光明,什么好事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柳画屏倦怠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怎么了,双儿?”
双儿高兴的说道:“小姐,那位沈捕头刚刚回县衙了!”
“哦。”柳画屏随意的回了一声,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的心完全不在这上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在意的……
等等?
柳画屏好似机械人一样,一点点的转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小丫鬟:“双儿,你刚才说什么?”
双儿急忙又重复了一遍:“沈白,那个捕头!和杨忠彪一起回县衙了,眼下就在大老爷的书房。”
柳画屏突然起身,如同一阵旋风一样奔出门外,消失不见了。
双儿在原地急的直跺脚:“小姐,你还没梳头呢!”
……
柳画屏来到了柳有道的书房,推开门正看见沈白和杨忠彪都站在里面。
沈白的气色很好,看起来并没有吃什么苦,遭什么罪。
感觉比起被劫持之前,他的精气神仿佛还要更好了。
不过这对于柳画屏来说,就足够了。
“好久不见了,柳姑娘。”沈白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笑容阳光灿烂。
这一个瞬间,柳画屏有些泪目了,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来回打转。
柳有道看在眼中,烦在心上。
这死丫头,看上谁不好,偏看上这个没功名的……
柳有道压住脾气,长叹了口气,道:“刚才说到哪了?”
沈白急忙道:“刚才说到属下被那些贼寇押解下山,正逢杨捕快在附近的官道守着,杀散了贼寇,救下了属下的性命,属下能捡了这一条命回来,杨兄当居首功。”
柳有道很是疑惑的道:“把你劫持往山上的,是哪一伙贼寇?”
沈白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属下被劫持上山的时候,是被蒙着面的,因而不知道是上的哪座山寨。”
柳有道皱了皱眉:“你可见到了贼寇的头领?”
沈白点了点头,道:“见到了。”
“其相貌如何?”
沈白信口雌黄的瞎掰扯道:“一脸麻子,身高体胖,皮肤黝黑,满面的虬须,走道还有些一瘸一拐。”
柳有道随手翻了翻一旁的悬赏,奇道:“山中贼的那些首领当中,有这么一号人吗?”
杨忠彪在一旁道:“杭州府附近的山中贼头领,皆各立山头,数得上名字的足足有百十号,若是挨个排查揣度,却是太难了……”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江南草寇林立,沈白又是个失心疯患者,想通过他查出究竟是哪路贼寇,确实有些难度。
“那他们为什么抓你,又为何将你运送下山,你总该知道吧?”柳有道又试探沈白道。
沈白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一问三不知。
他使劲的摇头:“不知道,不晓得,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柳有道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沈白。
沈白怡然不惧,也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柳有道从沈白的脸上观察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最终不由颓丧的叹了口气。
看来,他确实是不知实情……一个县衙中人,好端端的被贼寇劫走了,又该巧不巧的被杨忠彪救了回来?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柳画屏走过来,对柳有道说道:“爹,沈白刚刚得脱大难,你就像是审犯人似的审他,未免有失公道吧?”
柳有道哭笑不得。
老夫什么时候审他了?老夫问两句还不成吗?
“行了,总之你回来就好,这下老夫可就放心了,今后咱这越州城的治安还需加强,万不可再出这样的事情了,传出去未免太丢面皮……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劫持走了,真是!”
沈白拱手道:“多谢大老爷关心。”
“你且回去休息,择日咱们慢慢再谈。”
沈白向柳有道告辞,出了书房的门。
柳画屏和杨忠彪也一同出来。
一出柳有道的书房,便听柳画屏道:“沈白,你可知道,我们这段时间找你找得多辛苦?”
沈白转过头去,迎上的是柳画屏温柔的眼神。
再看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沈白的心不由一暖。
“让姑娘担心了……”
杨忠彪看看沈白,又看看柳画屏,感觉自己在这很是尴尬。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我表妹从外地来越州投奔我来了,我去照顾一下……”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只是留下沈白和柳画屏在这里互相对视着。
“他们难为你了吗?”柳画屏突然开口道。
沈白看着柳画屏关切的神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