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点点头,下令安营。陈鲁交代哈三,拿出所有的鬼符,给没个人、每匹马驼、每辆车都佩戴上,不要在外面取水,用带的冰化成水做饭、饮牲口,哈三领命而去。
陈鲁本想派人去侦查一下,想一想打消了念头,他真怕两面山上有妖仙怪谲之类的东西。其实他还在记挂着韩六儿,敌兵退去,很有可能把他留了下来。他一定不敢回营,有可能就在附近,算了,让他自消自灭吧。
暖融融的太阳升起来了,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衬托着天空更加清澈,官兵们心情好了不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一顿狼吞虎咽后,李达下令,启程。
陈鲁一直在观察天空,晴朗的天空又变得灰暗起来,他建议让将士们再休息半个时辰。李达看将士们一晚上没睡了,又吃了东西,困意正浓,有的已经熬不住了,他下令休息半个时辰,大家就地打个盹儿。
陈鲁看见灰暗的天空不但不见好转,反而变得越加阴沉,他心里没底。李达哪里知道这些!时辰一到,又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天空越来越暗,云彩就像飞一样地流动着。
使团走到谷口,一阵阵狂风卷着黄尘和砂砾扑打着官兵们的脸。哈三请示,他亲自到前边带路,陈鲁答应,哈三和鲁哈图向前队跑去,陈鲁放心了不少,他和闻达骑着马护在车子右边,纳兰和喜子在左边护侍。
风沙越来越大,十步以外看不清人脸。天上已经不见了太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大约走了四十多里,估算着路程,快到了畏兀儿河了,天放晴了,日头已经偏西。
陈鲁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又回到了原地,将士们一阵惊呼、喧哗。哈三跑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说:“真特么的见鬼了,又回来了。”
陈鲁淡定地说:“你说对了,我们真见鬼了。”说完向空中看了一下,又是晴朗的天空,他突然说:“大人不要停,下令赶快往外走,走出谷口,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
李达下令,哈三骑马疾驰而去,可没等到谷口,又是飞沙走石,日色无光,和刚刚一样,又回到了原点。再看天空又是日朗风清,阳光普照,已经过了未时。
这次陈鲁也不淡定了,向空中大喊:“无耻小人,有本事和我老人家真刀真枪打一架,玩这个三岁孩子的把戏,有能耐你整四岁的。真给你们修仙界丢脸,你现在敢和我老人家单挑吗?”
连喊了几遍,只听见空谷回音。他这是壮胆子喊话,他和对手真刀真枪地何止一次了,他老人家何曾胜过?如果不是那位女子,他有一百个脑袋也砍完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心理门儿清,一直躲着根本不是办法。
他这一顿喊,官兵们都焦躁、恐惧起来,包括闻达,他的风凉话又来了,又和两位天使唠叨了一回。李达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商议一下,又不放心外面。如果今晚再住一晚,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陈鲁清楚,老钢丝不动声色,就是想把他们困在山谷,以便晚上行事。大伙儿都清楚,这绝对不是昨晚上的敌人。陈鲁这一喊大家都明白了。
李达看见喜子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喜子,你是不是有话说?”
喜子嗫嚅道:“是,小的只是猜测,韩六儿可能就在附近。”
李达哂笑道:“他在又能怎么样?他能把我们困住吗?”问完这话,觉得喜子说的没有这么简单,狐疑地看着喜子。喜子感觉到了主子的表情,说:“我早就感觉韩六儿有点不对劲,只是没有证据,不敢告诉大人。”
李达马上恢复了平静,说:“这事以后再说,暂时不要和别人讲,先去告诉子诚大人。”
喜子赶忙去找陈鲁,把刚才的话又讲了一遍,陈鲁把他打发回去,想了想,感觉韩六儿就在附近。于是独自一人走出营地,向两边山上喊道:“六子,你不要在装神弄鬼了。你现在回到使团,我老人家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还做我的贴身侍卫。”
只有山谷中幽幽的回音,这回音循环往复,山中越发显得宁静,静的可怕,几乎每一次轻轻拂过的微风都饱含着恐惧。陈鲁知道对手就在身边,他韩六儿没有这个本事。他心里恐惧是真的,虽然寿数不长,怕死两个字好生了得。可是没人回答。
陈鲁不敢叫其他人跟着,都是**凡身,怎么抵得过仙家法门?他自己豁出去了,就这堆这块,一百多斤,你能奈我何?于是又喊道:“六子,你知道我老人家的本事,就凭你能藏得住吗?我和哈三将军都随时随地取你人头。你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你能有这法门,把我们困住?”
这时哈三跑过来,满脸是汗。他发现陈鲁自己一人出营,吓得魂飞魄散,赶快带着亲兵前来保护,陈鲁也没说什么。
这时左面山上传来了韩六儿的声音:“陈大人,你待我不薄,按理说我不应该背叛你,可是你寿命还不到十个月了,闻达又不待见我。我常听你说,良禽择木而栖,我不连累你,就在西域供职了。”
陈鲁和哈三对看一眼,互相点点头,陈鲁说:“六子,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就别撒谎,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既没有围住我们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寿数,你就是阿沙黑或者叫金元。特么的,我老人家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还是亲切地称呼一声老贼吧。现身吧,老贼。”
韩六儿哈哈大笑:“我就是韩六儿,大人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