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马上过来,说:“陈大人,沙大人既然误拿了你的东西,还给你就是了,你们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不至于在这大殿上刀兵相见吧。拿到了你说的解药,速去吧。”把陈鲁推了一下。
朵兰过来说:“谢过王爷。”拉起陈鲁就走,陈鲁看了一下沙里,他真的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二人走了出来,陈鲁有几分恼怒,说:“朵兰,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一了百了。你也说过,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朵兰笑着说:“陈大哥,他不是阿沙黑。”
陈鲁说:“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这个解药又作何解释?”
朵兰摇摇头。陈鲁说:“几个月以来,我子诚总是活在这个亦真亦幻的世界里。我都不敢乱说话了,说了话,别人还以为我是一个疯子。”
朵兰说:“我能懂一些,可能慢慢就有答案了。”
陈鲁刚要说话,突然感觉手里有东西,赶紧打开,是一个纸条。他没敢声张。一声唿哨,上了大青马,出城来到海边,打开字条,这一面写到:“请务必送与对岸城内朱月大学士”。
那一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陈鲁没看,迅速放进文袋里。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达成一致,先不回大营,到对面城里。陈鲁和大青马嘀咕了几句,大青马腾空而起,来到了人烟辐辏的省城,抬头一看正是总督衙门。
两队兵丁分列在大门两边,雁翅排开,钉子一样地站在那里。有几个将官在来回走动,有一个千户模样的军官在看着二人。
他看二人走过去,如临大敌。陈鲁意识到是自己的服饰,索性说了实话:“我是对面的信使,要面见朱月大学士。”
千户盯了他一会儿,说:“不会是奸细吧?”
陈鲁说:“你再多一句废话,我老人家掉头就走。”
千户没了脾气,说:“稍等。”径自去了。
过了一会儿,出来几个文官模样的人,刚要说话,陈鲁还是那句话,说:“我要立刻见朱月大学士,你们有谁多一句废话,我转身就走。”这些人无奈,把陈鲁二人引进大厅。
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那里,这算是对信使的尊重。他身穿九蟒四爪官袍,仙鹤补子,头上戴着一个三眼花翎的顶戴,对着陈鲁一拱手,说:“本官朱月,不知道怎么称呼,是公函还是私信?”
陈鲁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朱月说:“私信乃私谊也,公函却不是,那要走程序的,来使要先跪拜圣上。”
陈鲁说:“告诉你一句实话吧,我老人家都不知道是公函还是私信。但是我一直感觉你们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们未必买你们的账。”
旁边有一个年长的一品官员说:“胡说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每次对面来使也要行跪拜大礼。汝何人?六品前程,竟敢如此无礼?”
陈鲁说:“我老人家说过,再有一句废话,立刻告辞。”
他看出来这位一品官,说话口气虽然很硬,但是脸上并没有怒意,反而倒有几分欣赏之意。这是总督衙门,想必这就是总督了。
陈鲁也在用语言试探一下这面的态度。
总督说:“这么说是私信了?”
陈鲁说:“我真的不知道。”说着把字条递给了朱月。
朱月看完,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问道:“陈大人,怠慢了,你看过吗?”
陈鲁说:“笑话,我老人家是讲究操守的,为人家传信,岂能私看?”
朱月拱手一揖
说:“确实是值得托付的人。你现在就可以看一下。”说着递给陈鲁。上面是几行蝇头小楷:“今晚有风信,我军夜袭三州,请不要理他。官兵应该下海夺青衣岛。某为内应。又,王爷无投降之意,众将有立帝之心。大将军。”
陈鲁看完递给朱月,说:“大将军可信。”这一句话引起二位注意,问道:“你不是对面的官员?”
陈鲁说:“说不清楚,你们的方良大帅把我当成了疯子。”
总督大吃一惊,说:“你就是夜来救方良之人乎?”
陈鲁说:“正是,我本来是追踪沙里找回解药。虽然也是天朝官员,但是不愿意看到分疆裂土。”
大学士看陈鲁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试探着问:“你看对面确实如大将军所言吗?”
陈鲁说:“大将军寥寥数语,概括的非常到位。”接着把王爷君臣的想法讲了一下,又把自己和他们的辩论也讲了一下。
大学士两人赶紧站起来,一起躬身一揖,说:“难得陈大人心怀大义,朱某汗颜,以陈大人之意,小邱岛是该攻还是该弃?”
陈鲁吃了一惊,听这话新朝对小邱岛也没有统一思想。这两位可都是一品大员。
朱月看出了他的疑虑,说:“到今天为止,朝廷也有两种声音,弃岛之声还是很高,小邱岛孤悬海外,几百里海疆,易守难攻,况且那里民风彪悍,不遵王化,且地峡民贫,转输繁巨,难于管理,流官又不愿意去这烟瘴之地。”
陈鲁听到这里,非常不高兴,这都是谁胡说八道?这两个一看就是老官僚,不知道不会问一下吗?他想骂一万声蠢货,最后压下了,说:“这也有朱大人的意思吧?不管是谁的意思。这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想法。小邱岛虽然孤悬海外,但也是华夏国土,百姓也是炎黄子孙,岂能弃之不顾?”
两位官员默然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都在看着陈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