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围了两天,他们各部轮流佯攻,整个晚上呐喊鼓噪,使团士兵疲于奔命,又没有饭吃,已经彻底崩溃了,连兵器都拿不住,更不用说厮杀了。
陈鲁到各处转了一下,看将士们满脸菜色,无精打采,于心不忍。这使团命运多舛啊。他沉不住气了,对李达说:“中使大人,我子诚去会会他们。”
李达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
陈鲁说:“中使大人,这次让我好好地当一回老大,冰怪那次当的不过瘾。”让纳兰装扮成持节人,韩六儿持天子剑,带着旗牌官。
告别众人走了。
李达双眼含泪,说:“子诚大人,活着回来。”
陈鲁笑着说:“放心吧,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下了山,走出大营,喊道:“告诉你家主帅,天使张子文在此。”
哨兵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司南带兵冲了过来,狐疑地看这几人,不说话。陈鲁大喊一声:“见到本使,为何不跪?欺我天子剑不利乎?”
“你就是张子文?”
“什么话?张子文很厉害吗,我就要冒充他?”
这时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看了一会儿,下马跪下磕头,喊道:“平西将军公孙丑叩见天使,恭请圣安。”
“圣躬安,请起。”
公孙丑起身站直,又跪了下去,说:“叩见世叔,不知世叔为何穿这样的官服?”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你起来回话,本使问你,是哪个兔崽子谎报军情,说我们是匈奴?”
司南过来请罪,说:“情报有误。”
陈鲁说:“别再废话了,快带我去见大将军。公孙将军,令尊可好?”
“家严已经于五年前仙去了。”
陈鲁说:“哎,埋骨大漠,忠勇可嘉,你们是一门忠烈啊。”
公孙丑说:“司将军,快去通报。”说完领着几人走进中军大帐,一个人降阶相迎。
这人三十多岁,说:“大汉朝平寇将军、副帅赵立叩见天使。”
陈鲁抢着说:“不必问安了,圣躬安。我老人家怎么看你像是一位故人?”
赵立躬身答道:“世伯明鉴,先考赵麒,因为卑职当时年幼,不曾与世伯谋面。”
“这也难怪,那年你老爸追敌迷路,错失了歼敌良机,天子震怒,还是我老人家给他说了话。咦,听你这称谓已经去了?”
“是啊,先考经常提起这事。”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前几天你不是被抓了嘛,怎么能全身而退?是不是投降左贤王了?我老人家可是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老子可是一条好汉,你可不能给你老子掉链子,卖国求荣。告诉你,本使的天子剑,斩过九十九个四品以上大员,早就想凑够百人,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机会。”
赵立扑通一声跪下,说:“天使不要误会,刚刚是韩王军队闹了一点误会,末将亲自去了他的大营,消除误会。现在韩王也是朝廷序列。”
陈鲁点点头,说:“你起来吧,韩王啊,还有屯头王。是那年封狼居胥之前投降朝廷的,这是两员悍将。那你们为什么又把使团围起来了?我们还以为是匈奴兵。”
“情报有误,末将这就把他们都接进大营好生款待。”
“不用那么麻烦了。不过款待是对的,快派人给他们送去酒肉柴米,几天都没开伙了。饿死了人,你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你们大帅呢?好大的架子。”
赵立赶忙说:“不敢,大帅追敌到了金山去了。”说完下令摆酒席。不一会儿,摆了上来,赵立说:“你们慢用,末将已经吃过了。我们这就安排撤营。”
不一会儿,呜呜咽咽的号角声响起。陈鲁吃了一点东西,但是,他严令纳兰几人,一口不许动,纳兰知道,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立回来,看见基本没动,赶忙说:“不对口味吧,慢待了天使。”
陈鲁说:“你们拆帐吧,我们也得赶紧走了,圣上的差事要紧。我们在路上可能会遇见你们大帅,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有,这里正好有一封信,我们不知道他的位置,那就有劳天使了。”
“没问题,就算是吃你一顿饭的报酬了,不欠你的了,告辞。”众文武跪送,他们大摇大摆地回营了。回头再看敌营,已经撤了,只见那一片渐渐远去的滚滚烟尘。大营里已经冒起了炊烟。陈鲁和纳兰对看一眼,急匆匆地走回去。
陈鲁找到朵兰,嘀咕了一会儿。朵兰背着药箱匆匆去了伙食哨。
过了一会儿,大营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开饭的梆子响过,陈鲁看这些将士们都向伙食哨跑去,笑骂道:“兔崽子们,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纳兰几人都笑了,纳兰说:“大人忘记自己吃饭的样子了?”
陈鲁说:“没忘啊,文雅,帅气,又不失男子汉的风度。”看见纳:“再可不能骂人家兔崽子,又违规了。”
亲兵们都愣了,纳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以为陈大人在调侃她,嗔怪地说:“陈大人,不要再取笑了。”
几人回到大帐,李达他们正在吃饭,都站起来迎接,躬身一揖。李达说:“子诚大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退敌数万,真乃当代苏秦、张仪。”
陈鲁慌忙还礼,说:“哪能说数万呢?是十数万,数十万。”大家都笑了。纳兰和韩六儿等人也去吃饭。
陈鲁趁他们吃饭时候,把经过简单地汇报一下。又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