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三亲自用箭把这封信射到对岸,告诉他赶快送给脱脱将军。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双方虽然都是满腔怒火,但是都在克制,并没有大打出手,等待双方长官发话。
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又来了两哨人马,三个囚车,上面有李达、胡春和也速,亲兵一个也没有。
哈三慌了,大喊:“把我们的人放回来,否则别怪我们下狠手。”
秃子也回喊道:“你试试看。”
哈三说:“冲过去救人。”这时大家听见胡春嗷的一声惨叫,显然是被刺了一刀。
哈三只好喊停,说:“中使大人,他们让你们来干什么?”
李达倒是挺淡定的,但是很恼怒,说:“干什么?不是子诚大人的一封信,本使早被脱脱这个狗东西砍了脑袋,你们两个都是不动脑子的莽夫。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在下套子,我们都钻了进来。”
哈三心里有几分不服气,总不能看到他们来攻大营我无动于衷吧?大声说:“大人,你下命令吧。”
李达说:“你先别忙,听他们怎么说。”
副千户说:“这事和天使没关系,你哈三亲自去和我们大帅说清楚,看我们大帅什么意思。”
哈三爽快地答应了:“好吧,你们把他们都放了。”
副千户说:“不能,只放天使,这两个都是武将,先不能放,到时候和你一起回来。”
哈三下令:“你们都进大营,站好自己的防区,哪里出了问题,我砍掉哪个主官的脑壳。”将士们都撤进了大营。
哈三把东西交给亲兵,只带刀剑向对方走去。
对方过来几个人把他绑上,把李达从囚车放出来,又把哈三推进去。
哈三喊道:“中使大人,赶快启程,只留下陈大人三人即可。”
李达下了车,活动一下身子,听他说完,愣了一下,感情哈三这家伙什么都明白啊,他竟然要求三人一起留下。
可惜了,这明白人尽做糊涂事。
李达迈着方步,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早有人迎了出来。闻达带领姚宝等人簇拥着他回到了议事大厅。
陈鲁说:“见过大人。”韩六儿把陈鲁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李达说:“脱脱和哈三差不多,都属于莽撞型的,看不出这里有问题。现在脱脱也感到有问题了,认为粮食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但是杀人这事,他们坐实了就是哈三干的。哈三这次凶多吉少了。”
没等别人说话,闻达抢过话来,说:“年轻就是莽撞,我告诉了姚宝,转告哈将军,不要冲动。哎,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三军无帅了。”
纳兰听完,火冒三丈:“你不用在那说风凉话。我问你,外面打得那么热闹,你在干嘛?现在你倒是功臣了,在这里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闻达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说:“你也不用指桑骂槐,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原来我闻达带兵时,哪次不是冲锋在前,现在有我的事吗?”
这话明显是说给李达听,李达不理他,说:“脱脱明面上不敢针对使团,官面话说是针对凶手,不针对使团。哈三意思让我们先走。留下你们三人营救。”
几人都愣了,这真是哈三说的?他们有几分不相信。陈鲁只好说:“我们听大人安排。”
李达看出来了,几个人不相信哈三能有这心胸,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是哈三自己的命,没有比命更重要的,哈三明白这个道理。
李达说:“要不是子诚大人的那封信,暴怒的脱脱完全有可能要了我的命,哈三说的有道理,脱脱还是给你几分面子的。”
听话听音,大家都明白了李达的意思,按哈三说的办。
纳兰急了,说:“中使大人,陈大人现在病的翻身都做不到,他不能去。”
朵兰说:“是啊,大人,陈大人现在非常虚弱,一切都不能自理,十分虚弱,又不能上阵厮杀,留下他能有什么用?依我看,还是留下闻达将军吧。”
大家回头看时,早都不见了闻达。李达只好点头同意,叹息一声,大家都知道他这一声叹息的含义。
陈鲁摆摆手说:“六子,喊车夫套车,你把我背到车上去。”韩六儿走了出去。
纳兰哭了,说:“陈大人,你真的不行,救不了别人,把你自己也得搭进去,我们还活吧?”
陈鲁笑着说:“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车来了,走。”
纳兰没办法,不等韩六儿来背,双手揽过来,一把抱起就走,放到车上。
朵兰已经弄好了东西,上了车。纳兰自己又回到大帐,扎拽停当,骑上大青马护送陈鲁。
走到大营门口,陈鲁让马车停下,让车夫扶着他下车,看了几个还残存的脚印,点点头。
纳兰下马又把他抱上车。她现在根本不顾别人怎么说她,陈大人还有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她要尽心尽力服侍,现在她端屎端尿,什么都自己亲自干。
用她自己的话说,将来她不后悔。
到了千户所门前的广场,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还听得见远远有筛锣声。到了午正,陈鲁让车子走到台子下面,倚在车上休息,等着脱脱。
这是脱脱给陈鲁的车子,他一定知道自己到了,慢慢等。
一阵筛锣声由远及近,脱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亲兵,押着哈三等人走了过来。
他已经看到了车子,装作没看见,走到台下,下了马,挥了一下手,上来几个穿着白衣服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