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说:“算你有些见识,你们先回去,把乡民都聚集起来,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到,你们留下两个兵丁给我们带路。你们退下吧。”两个官员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陈鲁说:“大人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李达说:“麻子这个败类断断不能再留他。那天攻山时,也速回来报告战果时,就提到了这件事,有几个士兵见色起意。此风不可长,万一再出事,天朝颜面何存?”
陈鲁说:“听喜子的话,这似乎是两厢情愿的。”
李达说:“那也说不得了。”陈鲁听明白了,这是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子看。
一个时辰后,在千户所兵丁的带领下,使团来到了理问所。理问所后面五十步就是一个大广场,上面有一个大台子。麻子、鲁哈图、韩六儿都绑在台子上,其他兵丁没绑着,都抱着头蹲在地上。
台下有几百个乡民在围观。
大家看使团仪仗走过来,虽然看着来气,但是看见他们刀枪耀眼,杀气腾腾,也都软了骨头。副千户和理问官在前面跪接。李达和刚才判若两人,下了马车,虚扶了两位官员一下,然后走过去,向百姓示意。
这时将士们在哈三的指挥下,迅速站好队列,整齐划一,训练有素,令千户所的兵丁们自惭形秽。
大家簇拥着李达走到台子上,他大声说:“乡邻们,这件事情,本使已经知道了,这是朝廷军队所不能容忍的。本使受命圣上,持天子剑,可以先斩后奏。本使宣布,麻子斩立决。来人啊。”
行刑队冲了上来,李达说:“麻子违反使团律令,我们不用地方官动手了,行刑。”
也速走上台子,拿着一个酒坛和一个大碗,倒了一碗酒说:“麻子,你是我的兵。我向你们三令五申,天朝军队不同于土尔番,你们就是不听。中使大人治军极严,我们也都劝过,没用的,喝了这碗酒,上路吧。”
一边说着,一边喂了麻子一碗酒,麻子说:“也速大人,卑弁来世还做你的兵,再来一碗。”
也速的眼睛有几分湿润,说:“兄弟,你死的不光彩啊,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待啊?”说完把坛子和碗一下子摔在地上。麻子的脑袋低了下去。
这时台下冲过来一个女子,被护台的千户所兵丁拦住。她给李达磕头,说:“老爷,我是自愿的。我们已经约好了,他回来后,我们就在这里成亲,以后他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有人翻译给李达。李达看乡民们都愣了,看了一下这个女子,二十多岁,只能说还有几分姿色。
李达有几分得意,说的明白些,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可以说是你们的人勾引我的兵,这样使团也不那么丢人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理问官,他也正向这边看呢,一脸的尴尬。
这时又跑出几个人来,大骂:“你还不嫌丢人吗?跑到天朝老爷前面丢人现眼。”这是爸爸。
旁边的妈妈跑到李达前面跪了下来,说:“天朝老爷,我女儿让这个畜生糟蹋了,得了失心疯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麻子大喊:“你回去,快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姑娘在下面喊着他的名字,全场都震惊了。连陈鲁也懵了,这算什么事啊?
纳兰眼泪都快下来了,跑到陈鲁这里说:“陈大人,快救救他们吧,他们两个是真心的。”
陈鲁看了他一眼,发现哈三也正向这边看呢,说:“我们谁也救不了他,不是咱们要杀他,是乡民们要杀他。”
纳。”转身就要走,陈鲁一把拉住她,示意朵兰。朵兰跑过来,把她拉了回去。
这时李达已经下令,行刑,人头落地。所有西域军民都跪下,各种语言都喊出来,汇成了一句话:“青天老爷,天朝万岁。”
台上使团的将士们吓得浑身筛糠。他们早都听说过中使大人十分凶狠,今天真的见识了,是真杀人啊。韩六儿带领将士们在台上也跪下了。
陈鲁看见台下的女子已经昏了过去,走到台上,说:“乡民们,绑着的这两位和你们一样,也是百姓,是向导。他们两个阻止衙门办差,也触犯了天朝“大诰”,由他们的领队韩六儿领罚,笞四十。”
韩六儿爬过来领刑。蛮台说:“大人,我已经入兵籍,我来,韩六儿还要服侍大人。”
李达说:“那好吧,把他解开吧。”
韩六儿也喊到:“大人,是韩六儿的错,甘愿受罚。”
鲁哈图也喊到:“两位大人,是我和千户所的兵丁们打架,不关他们的事,要罚也应该罚我。”
这时那个副千户跑了过来,跪下说:“钦差老爷,也没什么大事,饶过这几位兄弟吧。”
李达沉吟片刻,说:“看你面子,打蛮台二十鞭子。”行刑队过来把蛮台摁倒在地,扒下上衣,在后背上打了二十鞭子,蛮台一声不吭。
李达说:“轮到千户所和理问所了。”
副千户看这李达,似乎没明白,李达看都没看他一眼。副千户没办法,把带兵抓人的把总打了二十军棍。
李达和百姓们道别,说:“本使西去的差事要紧,回来后一定要来看望大家。”说完大家簇拥着上车。这时后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李达的脚已经踏在亲兵的后背上,下意识地停下来向后面看了一眼,上车了。
喜子过来汇报:“那个女子撞墙了,寻了短见,当时就没气了。”李达叹口气,下令开拔。
陈鲁下令把蛮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