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说:“不会,愿赌服输,兄弟们,是不是这样?”
大家答道是。大旗主问了一句:“放心了?”
闻达看他已经站在那里,说:“放心了,但是我得先动手,我知道自己这两下子。”大旗主很高兴,微笑着点点头。
闻达腆着大肚子,举刀杀了过去,大旗主举刀架住,感觉不到有多大的力道,两人错开。没等大旗主转身,闻达的刀已经在他的后背劈来,大旗主一惊,好快的刀,感觉有些不对劲,仰头挥刀架住,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吃惊地喊出一个字来:“你!”
他的话音未落,闻达已经腾空跃起,大旗主整个腹部已经门户大开,闻达大刀已经凌空劈下,肚子被劈成两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大旗主人还没死,瞪着恐怖的眼睛,用手指着闻达,但是不能说话了。
大家都惊呆了,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姚宝先反应过来,大呼:“大旗主。”大旗主这时候才咣当一下倒了下去。
人们都顾不上大旗主了,手持兵器围上了闻达。但是都目睹了他的手段,干吆喝,没人真的敢动手。
这时姚宝走了过来,说:“放下兵器,我们都是站着撒尿的,技不如人,我们就得认了。大旗主也有言在先,但是,有不认栽的,可以和这个胖子单打独斗。”大家互看了一下,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退回来原地。
闻达说:“说句实话,我投军二十几年了,杀人无数。要不然怎么能做到千户这个职位。现在就这样了了,大旗主被我误杀,你们看怎么办吧?”说话中有着无奈,但更多是威胁,大家没人敢接言。
姚宝看火候已到,走过来跪下,说:“你就是大旗主了,我们听你号令。”多剌也赶紧走过来跪下,大家都断断续续地跪下了,丢下了还没咽气的老大改换门庭了。这就是丛林生存法则,没有对错,也没有荣辱,只有两个字,活着。
闻达这时候也不装了,把夜来和姚宝说的话又讲了一遍。有六人不愿意去的,姚宝每人发给五两银子,烧了几个破房子,为老大买了一口薄皮棺材,丢到大火里烧了,大家洒下几滴泪水,算是尽了多年的情分。
闻达下令买马,每人一匹,追赶使团。
李达告诉陈鲁,是前一天上午到的,李达已经应下,由闻达参赞军务,姚宝作这十人的哨长,把这些人赦为平民,入兵籍。
陈鲁没表态,只在心里叹息,从此使团又无宁日了,但是木已成舟,自己已经回天乏术了。如果李先在这里,断不会让闻达得逞。
大家又盘桓一天,哈三也和陈鲁聊起了闻达,并且对李达颇有微词。主要是吐槽自己今后的差事不好干。他现在还没给这些山匪发服装。
陈鲁说:“照常发服装,放在胡春的队伍里。”
哈三想了想,点点头,对他的陈大人竖起了大拇指。
陈鲁又累又烦又困,哈三告辞。韩六儿已经为自己的老板铺好了床铺。陈鲁让韩六儿去拿一坛醋,他就早早睡下。等韩六儿把醋拿过来时,他已经鼾声如雷了。韩六儿只好把醋坛子放在茶桌上,去检查防务了。
陈鲁迷迷糊糊地来到了一个场所,他看了一下,是上次来过的大湖上的那个茅草屋。好久没见到师父蛤蟆了,确实想念师父,还有蟾兄。
蟾兄被人端了老巢,师父的家被二公主放了一把火,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他没顾上问,看那光景,应该是没人追杀了。以师父的本领也怕追杀吗?蟾兄现在还是不是伯岭湖的国主?
他想着,站在那里不动,欣赏着久别的江南风景。可是似乎有人不愿意让他看,他感觉到有人拉了他一把,不由自主地进了茅草屋。
蛤蟆还照旧编织着虾篓子,他似乎闻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来,陈鲁这时才发现自己手里托着醋坛子。他双手捧着送到石桌上。蛤蟆放下活计,要吃饭了。陈鲁猜都猜到了,真没意思,没有新鲜的。
陈鲁不等师父发话,自觉地找绿光,抓蛤蟆给蛤蟆吃,这叫什么事啊?进来这么长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这两个人都是嘴碎、爱唠叨的人,可偏偏又都闭嘴了。
陈鲁听见一声叫,看着绿光抓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下蟾兄的绿眼睛,似乎流露出高兴、满意的神情。陈鲁抓了这么多次,第一次敢这么仔细地看蟾兄。看到他这样表情,让他很奇怪,说:“师父变态,你更变态,你有受虐狂啊,理解不上去,我老人家认了,也知道我为什么还是一个凡夫俗子了。”
蛤蟆断喝一声:“唠叨什么呢?快点!”
陈鲁把蟾兄重重地摔在石桌上,蟾兄“呱”地叫了一声,陈鲁奇怪:“蟾兄,你也知道痛啊!矫情,师父一刀一刀片你不痛吗?我怎么听不见你吭一声?”
一边说着,一边把醋坛子封口打开,给师父倒进杯子里,说:“师父吃醋。”蛤蟆瞪了他一眼,没出声,自顾自地吃喝起来。陈鲁在旁边站着。蛤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陈鲁说:“师父你尽管吃喝,我子诚没事,在等着扔蛤蟆腿。”
蛤蟆向这边一推,陈鲁拿起来就走,边走边说:“师父,老官价吗?”
“哼!无价,开始吧。”
陈鲁疑惑地回过头来,说:“师父,无价是什么意思,我子诚是真怕了你了,一次次被你玩死了。”
“无价就是无价,读书人连这个都不懂?”
“不懂,世人的语言很厉害,你们更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