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马一声长嘶,陈鲁的意识又清晰起来,拿起韩六儿的手铳,向空中放了三枪,然后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有,想找一个火铳再放几下,根本动不了,好在意识还够清醒。他试着喊了几声中使大人,可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他索性不再出声,倚着韩六儿等待救援。
这时一片火把蜿蜒而来,陈鲁心里还明白,宣慰司的官兵们到了。他知道整个使团只有自己一人意识还算清楚,坚决不能晕过去。他试着用寰宇十方天步三重,也没有丝毫效验。
他看一下大青马,还站在身边,但是看情形也受到了攻击。陈鲁又试了一下青龙剑,没有什么效果,他认账了。
这时官兵们已经过来了,看见有一匹马活着,直接奔这里而来,带队的正是巴辛。巴辛看到这个场景,大吃一惊,这明显是中毒。他以为是王府和宣慰司有什么勾当,又不好多问,让士兵们试一下这些人的鼻息,都说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下令运回大营。
巴辛向陈鲁走来,有人正扶着陈鲁,巴辛把他接过来,问道:“陈大人,你没事吧?”
陈鲁无神地看着他,他又问道:“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当时有人来报告,说你们遇见了贼兵,怎么会这样?”
连着问了几句,陈鲁还是不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巴辛。这时过来几个大车,把使团官兵们都运回崖城大营。
这时早已经惊动了王爷,想派人去追赶刘大帅,觉得不太合适,派尹吉带着一大批军医来到大营。官兵们已经安排妥当,有一些宣慰司的官兵在垒墙,把他们和后院又隔了起来。
巴辛还是有疑问,觉得问题出在晚宴上,虽然大家都一同就餐,但是想“特殊照顾”一些人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巴辛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他觉得没道理啊,这只是匆匆过客,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王爷没有必要这样做。何况天朝大军刚刚离开,倘若有风吹草动,刘大帅岂能善罢甘休,肯定把王府和宣慰司夷为平地,全体将士杀个人牙不留。
不会下毒,只要是有点头脑的就不会做这蠢事。
巴辛试探了一下尹吉,问的也非常不客气。
尹吉说:“巴辛将军,你没事吧。你也不想想,这么大规模的使团,即使和王爷府有天大的过节,也不敢把他们干掉吧!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都留有一口气,说句不敬的话,王爷能这么蠢吗?不要胡思乱想,赶快救人要紧。”
巴辛松了一口气,又问道:“大人,王爷不做,保不齐别人不做啊。”
尹吉说:“没有王爷钧旨,哪个敢捅天啊?好好办差吧。”
两人边说边走进议事大厅,几个军医在里边。见过礼,其中一位军医说:“这些人都是一个症状,浑身淤紫,脸色乌青,眉宇间有一道黑气。是中毒无疑,至于什么毒,目前还看不出来。他们似乎没有脉息,但是我们敢肯定,都活着。现在只有陈大人意识清醒,只是不能说话。”
另一个军医说:“我们说一句不该郎中说的话,有几分像是中邪了。”
尹吉说:“这确实不应该是一个军医该说的话。不过有病乱投医,多一条路医治也没什么不好。巴辛将军,赶快去请教长和巫师。我赶快回报王爷,看王爷有何钧旨再做道理。你们几位现在就研究药方子,回来我要看的。”说完带着亲兵,打着火把进城了。
过了一会儿,巴辛真的带着教长和巫师走进大营。他们刚刚踏进使团大营的侧门,巫师的桃木剑就开始嗡嗡作响。开始只是一阵细小的声音。
巫师说:“有情况。”停下来,向院子里看了一下,只见黑气蒙蒙,阴风习习。他吃了一惊,说:“军营是最安全的,一般邪祟怪谲不敢在这兴风作浪。”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几个符道给大家贴上,并且告诉亲兵和伴当退下。
巫师手持桃木剑一步一步向里走去,桃木剑的声音越来越大,时而发出鼓角声,时而又是铮鸣声。越往里走,声音越大,渐渐地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厮杀。他的桃木剑越来越重。
巫师停了下来,示意一下教长,教长明白,抽出佩剑作法,吐火烧掉一个鬼符,然后又在巫师的桃木剑上贴上一个鬼符。这才听不见鼓角铮鸣声和厮杀声,只听见一声声的呜呜咽咽。
这时将信将疑的巴辛也信了,想起里面的其他人,有几分担心。他非常吃惊地看着二人捣鬼。尽管他艺高人胆大,也觉得头发倒竖,毛骨悚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师说:“报告将军老爷,不是下毒,是犯阴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室内,看了一下官兵们,又出来到马厩,查看了一下牲口。
巫师问:“老爷说,还有一个活的,我们想见见他。”
巴辛点点头,说:“随我来。”
他们来到陈鲁的房间,巫师的桃木剑一下子安静了,几个人吃惊地互看了一眼。巫师试着走出去,又是呜呜咽咽的声音,回到房间又无声无息了。
几个人看陈鲁脸上,和其他人的症状一样,可他却实实在在地活着,或者说意识还非常清晰。
巫师说:“上差老爷,你能点头摇头吗。”用西域话问过一遍,看他没有反应,又用汉话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眼睛在眨着。
巴辛说:“陈大人什么话都会说,凭你们的习惯来吧。”
巫师用西域话接着说:“我们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