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走过去,围着他们转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我老人家什么都见过了,就是没见过今天的阵仗,也算是长知识了。来人,虎子去打一桶水来,把伙食哨的那个挑担拿过来,我老人家要作法。”
很快,东西备齐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不着调的陈大人,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陈鲁喊道:“鲁哈图,把你劁猪骟马的柳叶刀借给我老人家用一下。”说着朝鲁哈图走去。
鲁哈图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应该借还是不借,正在踌躇间,陈鲁亲自夺过他的文袋,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柳叶刀,正是鲁哈图的传家宝。
“虎子,在挑担上升起火来。”大家这时才看见,虎子拿过来的使团的一个剃头挑子。这还是一个标准的挑担,一边是涂着红漆的长方凳,凳子腿上有几个小抽屉,放着围裙、剪刀一些东西。
另一头有一个圆笼,放着一个不大的火炉,火炉上放着一个大铜盆。喜子不敢不听,已经在火炉里放上了炭,引着火,很快发出嗡嗡的叫声。
“过五十岁了,还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剃头挑子,真是一头热,喜子,这个叫声挺悦耳。”陈鲁一边摆弄着柳叶刀,一边打量着这个挑担。
大家觉得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这个不着调的陈大人却想剃头,看这架势不用剃头匠,因为剃头匠也在这静坐的队伍里。
大家心里暗乐,也算是一种精神上的调解,转移了饥饿和疲劳。他们瞬间感觉到不饿了,腿似乎也不麻了,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被一声咳嗽声打断了。
陈鲁注意到了,咳嗽这个人就是鲁哈图。陈鲁暗自感叹。鲁哈图虽然入队较晚,到现在还属于编外人士,但是他为人不错,又老实厚道,和大家关系很好,尤其是和喜子、多剌、老七等人交情匪浅,几乎是过命的交情。
鲁哈图比他们年长,一直在外面劁猪骟马,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成了这几个人的主心骨。用喜子的话说,就差一个头磕在地上了。
老七被打死的时候,鲁哈图正在城里,是喜子派人给他报信。他不顾了粥棚,带着所有人回来了。那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他们根本顾不了这个,就是想让中使大人主持公道,至于达到什么程度,他们自己更没数。
他们虽然看最近这段时间纳兰比较跳,但是对她并没有恶感。只是看中使大人处事不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是陈鲁一贯的对敌策略。这次,百户以上的官员都借故躲了,那就是鲁哈图了。
陈鲁笑嘻嘻地说:“你们在这里坐着,四不像,太不雅观了。”
终于进入正题了,大家早已经要屈服了,坚持不住了,等着陈大人回来解决,可是他东拉西扯,不说正事,先剃上头发了。
不管咋说,总算说了一句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一句话,这就是好兆头,要熬出头了。
陈鲁看出了他们的表情,说:“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坐姿都很正确,就是有些不伦不类。”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大家的眼睛盯着他的嘴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天,自言自语地说:“都说这里是大灾,大旱三年,我老人家怎么感觉这话不太靠谱,你们看,这不是又要下雪的节奏吗?”
大家向空中看去,真的是阴云四合,大家看了一会儿,把脸转向陈鲁。
陈鲁看火候已到,说:“龙刚他们都是带兵的,带兵其实蛮好带的,有军法军规,犯了事就处罚。不过我老人家不是军官,也不懂那一套,我这人还是讲民主的。你们要是觉得累了,饿了,咱们今天就算结束,你们赶紧去烧白米饭,炖羊肉,大家可劲造。”
陈鲁说完,静静地看着大家,将士们差不多有三分刻没说话。“我们不吃,我们要个说法。”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鲁哈图。
陈鲁点点头,露出一丝赞许的样子,微笑着说:“看出来了,你们很有毅力,我老人家表示佩服,表示理解,也表示支持。而且我这个支持表现在行动上。”
大家一阵欣喜,还是陈大人理解我们,都对陈鲁投以感激的目光。李先在里面听见了,喊道:“虎子,请陈大人进帐,中使大人有话说。”
陈鲁装作没听见,说:“你们这叫静坐,很好。但是有一点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什么是静坐呢?我老人家今天有必要给你们科普一下。咳咳……静坐嘛,这是佛家用语……”
大家等着他的支持,他突然又说上佛了。大家懵了。
陈鲁说:“真是,管说你们都这么看着我,你说我没事说什么佛啊?我老人家问你们,你们这样会死人的?你们不怕死吗?”
“不怕。”这句话说得齐整,异口同声。
陈鲁赞赏地伸出了大拇指,说:“这就好办了,我们还得说佛。”
“虎子,你是死的吗?请陈大人进帐,别让我喊第三遍。”李先发火了。
虎子一脸为难,说:“陈大人,你听见了,好歹疼小的一回,进帐吧。”
“佛讲究打坐参禅,静心悟道,你们这还差点,我决定帮你们一把。虎子,别在那帮倒忙,看铜盆里的水热了没有。”陈鲁没接虎子的话茬,又说到了剃头,大家真的快崩溃了。
虎子不敢违令,只好到铜盆上试了一下水温,已经热了,火炉也着了起来。大家都在等着陈鲁,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陈鲁看着火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