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来到前线,两军列阵等待,真是刀枪耀眼,盔甲鲜明,彩旗飘飘,那景象是相当壮观。
他对跟随的旗牌官说:“你把王上的手令拿给霍当,告诉他,我老人家去两军阵前,让他们都长点眼睛,别没事打炮放箭,我老人家还没活够呢。”
陈鲁唿哨一声,大青马在旁边冲了过来,两军还在喊号子斗士气,没人注意到他们。他翻身上马来到中间地带,走到了桥上,这时才引起了双方的注意。
霍当看了老大的手令,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方不知道,大喊大叫。
陈鲁说:“有没有会说汉话,蒙古话,西域话的人,出来答话,或翻译。”
对方出来一个下级军官,用西域话呵斥道:“你是哪国人?为什么跑到两军阵前,赶快走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鲁瞥了一下嘴,大声喊道:“都会说这句话,怎么怎么样就不客气了,不客气能怎么样?这是战场,打死人不偿命。你去告诉你们老大,就说是天朝使团副使陈子诚前来为你们两家和解。”
“你们天朝算什么东西!敢来给我们和解,你们……”
噼里啪啦一阵响,接着就是一阵惨嚎,这个下级军官蹲在地上一边叫着,一边惊愕地看着陈鲁。这穿的明明是文官服。
陈鲁拍打着手,说:“骂我行,骂天朝不行。哦,骂我老人家也不行。快去通报。”
这个军官赶紧站起来跑回本阵。陈鲁回看了一眼,霍当一脸惊掉下巴的样子。
很快有人过来,说:“请陈老爷到中军说话。”这大概是看到了陈鲁的手段,这本事万马军中能取上将之首,他的中军不在话下,索性也不怕了。
陈鲁来到大纛旗下,战车上的主帅赶紧下车,抚胸一礼。鲁躬身一揖,这人是大将军,他说西语,旁边有人翻译成西域话:“不知道天朝为什么要参与到这里面来,难道天朝要拉偏架吗?”
陈鲁一反常态,一脸严肃,说:“你自己说,自己想一下,天朝有必要拉偏架吗?我们天朝向来不屑于这么做。看着有祸害人的,屡教不改,上去教训一顿就是。至于阴谋诡计,我们还不会这个,我老人家要见你们王上。”
这人是大将军,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分量,他的后面是庞然大物——天朝,他们在西域布置的军队就是贝扎国兵力的几倍。
他说:“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给王上送信了,在没回复之前,希望陈先生离开此地,以免伤到贵人。”
这语气够谦卑,但是这对于陈鲁来说没用。他是老资格外交家,这也是套路,说得冠冕堂皇,不为自己树敌,但是嘴里甜言蜜语,背地里我行我素。
陈鲁从马上下来,把文袋往地上一铺,一屁股坐在上面,说:“你这人也挺有意思,打架你忙啥,打架要死人的。你就让弟兄们多活一会儿,多看一眼这日月星辰、繁花似锦、山川河流。过一会儿他们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你不觉得心酸吗?”
这是两军阵前,战马的阵阵嘶鸣,愣是压不住陈鲁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将军已经听见了啜泣声。
他吃了一惊,这个人的功力很厉害。刚才又看见他打人,心里清楚,这不是一般人。
没等他说话,陈鲁大声喊道:“哈烈国的将军,你听我老人家一言,赶快撤兵,等我斡旋失败你们再厮杀不迟。我不骗你们。”
霍当接到了手令,当然给面子,下令鸣金收兵,一阵号角声和锣声,哈烈兵撤了回去。
贝扎国大将军也下令撤退,双方隔河压住阵脚,各自退了回去,在桥的两端,仍然设着警戒。
不一会儿有人来传话,请天朝使节到大帐答话。
陈鲁嘴里嘟哝着:“这算是给面子还是不给面子呢?这算是接见我呗?这贝扎国够托大的。”
大将军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早有翻译传了过去。陈鲁来到中军大帐,没有其他人,只看见一个矮个子年轻人。
和这些将士们一样,他金发碧眼,大胡子,耳朵上长满了金色的绒毛,特别像猴子的耳朵。
这个家伙只是在座位上欠欠身,说:“你是天朝使团的使节吗?”
陈鲁没理他,看着大将军,问道:“这位是谁?”
大将军一愣,原来这个人是个十三点,刚要介绍。
陈鲁说:“不用介绍了,我老人家告辞。你们记住,就当我没来过,我把使团直接就截回去了。”说着大步向大帐外面走去。
国王听完翻译,陈鲁已经快到了大门口,他赶紧喊道:“陈老爷请留步。”
陈鲁站在那里,头也不回,说:“我们天朝是礼仪之邦,不和没礼貌、无教养的国家打交道。我们圣上对你们不了解,还以为你们和哈烈国一样,都是文质彬彬的君子。今日一见,真让我老人家大跌眼镜。”
大将军赶紧跑到门口,拉住陈鲁说:“大人息怒,我们国王对天朝确实有些看法。大人应该知道,你们的二大王把我们这里也打了够呛。不过百年,我们当然没忘,我们王上说话难免倨傲一些,请海涵。”一边说,一边拉着陈鲁回到座位旁边。
国王已经站起来了,对着陈鲁抚胸一礼,说:“本王不知道是专程到我们国家来的,还以为是哈烈国请来的救兵,这边有礼了。”说着,示意陈鲁落座。
陈鲁看已经差不多了,不能再玩了,过火了不好收场。
他说:“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