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兹事体大,他李达的脑袋扛不起这个大案。议事时形成决议,这是大家的意见,他虽然要负领导责任,但毕竟有些躲闪。
这些官员离天子太远,够不上。他李达对圣上还是比较了解的,圣上对待这些奸党从来就没手软过,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敢同情奸党,那就离奸党不远了,该到地下去陪奸党了。
但是这些话是拿不到桌面上。
陈鲁本来想说话,但是自己上面还有一个第一副使,当然得等他说话了。
李先明白,清了一下嗓子,说:“下官以为,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朝廷也未必太当真了。我看,这事就先这样吧。中使大人如果觉得不妥,那我们回到京师一起把这件事向金大人说清楚就是了。那时候恩自上出,皇上老人家圣裁吧。”
大家都同意,陈鲁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令他奇怪的是,李达的表情有一些复杂,有松一口气的表情,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
下面是纳兰的事情。李达自己开始说:“我们再说一下纳兰,她的事情你们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一些。怎么说呢?本使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家听他字斟句酌,还以为顾忌陈鲁。
就连陈鲁都这样想,赶紧表态:“中使大人,我老人家是什么样人你们还不知道吗?别说她不是我夫人,即使她是我夫人,有错也不能隐瞒,讳疾忌医最后会要命的。”
李达微笑着制止了他:“子诚大人,本使的意思不在这里,我是说……”口才一向不错的李达竟然卡壳了。
陈鲁真的急了,赶紧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今天我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说一件事,朵兰是我的夫人。”
一声惊雷在室内炸响,把大家都炸晕了。尤其是李思颜,惊愕地看着陈鲁。在他的印象里,陈鲁算是一个真正的君子,虽然说话有些不着调,但是符合儒家思想的做派,非礼勿动。
可是对纳兰的事情才过这个粗枝大叶的野丫头弄得死去活来,现在几乎成了崔莺莺一样的多愁善感。结果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李达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听他在这里宣布也吓了一跳,说:“那恭喜二位了。”站起来向陈鲁和朵兰拱手一揖。
李先看李达如此,越发不知道深浅,一时不知道如何表示。看龙刚站起来施礼,他才反应过来,也赶紧站起来祝贺。
令人奇怪的是,朵兰只是站起来道了一个万福,算作回礼,坐下去还是那么淡定,波澜不惊。这也令几个人吃了一惊,看起来好像陈鲁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咳咳……
李达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这是子诚大人的私事,我们不便在这里说,本使要说的还是纳兰,龙刚,还是你来讲吧。”吞吐了半天,还得把龙刚抬出来。
龙刚无奈,只好把纳兰最近的表现讲了一遍。
龙刚把乌云的死归咎于纳兰:“卑职年轻,一些话不知道轻重。说实话,我很佩服纳兰姐姐,也非常尊敬她,在乌云这件事上我有几分不理解,她的功夫远在我们之上,还有功法,救下乌云不在话下,她为什么不施以援手?难道真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吓傻了吗?卑职清楚记得在石桥村,她像一只大鸟救下了中使大人,这次为什么就吓住了?那次比这次要凶险多少倍。”
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大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有李先一脸的迷糊。李达示意他继续。
龙刚接着说:“老哨长轻薄纳兰,这件事开始我就没信,而且大多数将士们都不信。但是大家又非常信任纳兰,这就让我们感觉到扑朔迷离。老哨长是我的兵,我那时就打定主意,如果是真的,绝不会纵容,按律处置。卑职请示了中使大人,暗地里做了调查。两个人情同父女,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无中生有,卑职不明白,纳兰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到这里歉意地看了一眼朵兰,说:“朵兰姐不要生气,卑职说的都是实话,据我所知,朵兰姐也在暗中做了调查。”
朵兰没得到李达的授意,涉及纳兰这一段一直没做记录,听到龙刚问及,淡定地笑了一下,点点头。
李达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么说,朵兰这里也有进展了?你说说,朵兰。”
“假的。”朵兰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下来,惜话如今。但是这是纳兰的亲表姐,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明白告诉大家,说老哨长轻薄纳兰,子虚乌有。
人们都说字越少事越大,这两个字可是把纳兰判了死刑,大家的脸上都显出凝重的表情。
李先本来就迷糊,这时候几乎坠落在云雾里。他的双眉耸立起来,眉宇间皱起了一个肉疙瘩,看了大家一眼,心里感觉到不爽,两次分队,两次归队时出现状况,而且两次都是大事,都和他纳兰有关。
上次闻达和哈三出事了,这次是老哨长出事了。
李先虽然是官僚,但是,他更是一个老学究,一些事压到心里不舒服,他问道:“下官不理解,纳兰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句话问到骨头上了,大家面面相觑,都没说话。一些事是猜测,包括刚才龙刚说的那些,并没有真凭实据。这里内心矛盾、不好受的是朵兰。她已经知道了内幕,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答应了老哨长,也发了毒誓,不能讲出来。
可是,这是大事,瞒到最后恐怕会出大事,朵兰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