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陈芝兰头顶一声物体炸裂的破碎声,透亮的水从天而降,准准确确的浇了她一身!
为了今天的大场面,陈芝兰特意做了个发型,看起来挺贵气的,身上那一套看起来就是用银子砸出来的,当然这点钱对傅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但纪啾啾就是心里不爽。
明晃晃的不爽。
要是放在她刚出生的那个时候,陈芝兰充其量就是个妾。
傅祈就是傅家的嫡长子,身份可比她尊贵的多。
但现在——
雪团子似的小幼兔抓了抓略显劣质的布料。
只单单毁了她精心打扮过后的妆容,纪啾啾都觉得自己可真是太仁慈了。
隔着一层浅薄的布料,软软绵绵的小家伙蹭着少年的腹部,毛绒绒的一小撮尾巴蹭啊蹭,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触碰到傅祈敏感的地方了。
男生及时将指尖探进去,掌心托住小小软软的纪啾啾,对方像是更加小巧了些,还不比他的巴掌大。
小家伙安慰似的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少年微蜷的指节,又乖乖巧巧的用兔脑袋去蹭他的手。
萌的不行。
傅祈感受到微冷掌心里那抹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暖意,轻轻给她顺了顺毛。
与此同时。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傅祈和他掌心里雪白的一团罪魁祸首。都狠狠吓了一跳。
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受害者本人。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气球里怎么会有水?”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陈芝兰更多的是出丑的怒意,她狼狈不堪的睁大眼睛,有水划过她的额头,眼睛,鼻梁,最后顺着她的下颚,滚落没入衣领,“这难道,就是贵餐厅的待客之道?如果贵餐厅连客户最基本的安全问题都没有办法保证,那你们还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
“……”
别说陈芝兰了,负责人也觉得好奇怪。
这不就离谱了吗。
就在她头顶的气球爆炸之前,他分明看到里面是不可能有水的。
原因很简单啊,如果是一个水球粘在墙上,那对比很强烈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再说。
全场气球那么多。
偌大的旋转餐厅里,布置的气球起码有三百个。
这三百个气球谁都不炸。
偏偏不偏不倚的陈芝兰脑袋上炸开了。
不仅如此,他觉得更巧的是——
他站的地方分明离对方不算特别近,但也不算远。
那个气球“boom”的炸掉的时候,愣是一滴水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讲真,要不是他是个无神论者,这个突然灌了水的球,以及陈芝兰的遭遇,就足够让他觉得,这女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天谴了。
即便如此,负责人还是没与她对着呛声。
毕竟她已经挺狼狈了。
跟落汤尖叫鸡似的,额角还沾了一片气球炸裂时的残骸。
他努力的忍住疯狂他妈上扬的嘴角:“女士,如果你需要换衣服,我们这边能为您提供换衣间……”
陈芝兰郁结于心,一口气又憋不出来:“不用了。”
谁会随身带着一套备用衣物,这边有换衣间又有什么用?
但眼下她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再在这里待着了。
她捋了捋自己湿润黏腻的头发,双手环胸,视线投向淡然立于一侧的傅祈。
……一股穷酸味。
她皱了皱眉,将眼底的嫌弃与厌恶轻而易举的掩饰下去,张嘴,又是一副慈母为难的口吻:
“阿祈,现在这边就只能交给你了,阿姨会尽快回来的。”
纪啾啾:“嗯????”
阿祈?
阿什么祈?
谁跟你阿祈!
少年掌心的小兔子警觉的竖起绒白小巧的耳朵,气哼哼的又开始暴躁了。
傅祈:“……”
纪啾啾蹭蹭他的指尖,又小小的磨了磨他的指节,糯声告诉他:“傅祈,不准答应。”
陈芝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她把傅祈当什么?一个能随便使唤的小仆人?
这女人够rua心的喔!
傅祈散漫的偏移视线,墨如点漆的眸子里,涌出的阴戾气息愈发浓厚,骨骼分明的长指探在卫衣宽大的口袋里,被软绒的小兔子软啾啾的抱着蹭。
他不需要纪啾啾的提醒。
也不会将这件事答应下来。
但他才刚扯了扯唇角,另一侧,从进门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傅守恒开了尊口。
“马上就有人过来整理这些,你在这儿盯着。”
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兔子用脚踹踹傅祈的小腹,奶声奶气的坚定拒绝:“不可以。”
虽然相比陈芝兰,傅守恒这句话有些护着他的奇妙感觉。
但纪啾啾不觉得傅祈值得对方缓和的态度而作出妥协。
她知道傅祈从小到大就挺孤冷的,就算是在傅家的那段时间,傅守恒给他的也只有指责。
一直觉得没被爱过的傅祈,长大后的对暖意便极尽的敏感。
心软。
和妥协。
纪啾啾着急的咬他,觉得不行,大事不妙。
傅祈敛了敛神色。
指尖微微一动,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雪绒的白团子偷偷的看,只那么随意的一眼,她就看出来了。
——是请柬。
就是那张,划破了陈芝兰侧脸的请柬。
少年腕骨绷紧,扯了扯唇角,脸色漠然。
舌尖抵了抵上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