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扶殷背着满是干柴的背篓回到了山庄。她正要跨进厨房时,一抬头,发现戴着面具的少年正支棱着腿,咬着狗尾巴草,悠闲地坐在屋檐处晃荡着。
在看到洛扶殷后,他还颇为好心情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昨晚还睡得舒服吗?”
洛扶殷:“......”
她面无表情的脱下了背后的背篓,将其丢在一边,走进了厨房里。
事实证明,沧秋烨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小院里是有原因的——昨夜洛扶殷才刚刚整理过的厨房,经大小姐的“神之双手”后又是一片狼藉,墙壁被熏得乌黑,上面还附着什么恶心的碎末,灶台处那原本完整的铁锅底破了一个大洞,上面有可以打上马赛克的不明物体不停地顺着重力滴落在生火处。
洛扶殷:“......”
她在一片混乱的厨房伫立着,内心里不停地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许久过后,她才缓过神来,感觉太阳穴处的血液奔涌得越来越欢快。
洛扶殷很少会有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可她现在却真实得感受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昨晚的饭菜是你做的吧?”
黑衣的少年逆着光站在门口,垂落在胸口的长发隐隐闪烁着幽蓝色的碎光。
“果然,庞明月这女人除了一张脸以外,别的什么都不行,给她一个‘第一美人’的名头就真以为自己魅力四射了吗?也不看看萧栖泽那厮是什么人,愚蠢。”
“与我何干?”
洛扶殷转身收拾起厨房,半点都不肯搭理沧秋烨,全当他在自说自话。
“哎,你这小子怎么是这副臭脾气。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和我说几句话又怎么了?”
“我是瞧你生得好看,才愿意多向你透露几句。这地方可不寻常,你就不好奇我们抓你来做什么吗?“
......
耳边的声音聒噪得很,洛扶殷自顾自地整理着厨房,心里反而沉静了下来。
“抓都已经抓了,好奇这些有什么用?”
洛扶殷最后一块污渍擦干净后就将抹布洗净,晒了起来,这才转过头直视着沧秋烨。
“我自认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如果真的有的话,也不过是我破坏了你们的计划而已。究其结果,实际上谁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你知道些什么?”
沧秋烨面具下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看来,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还挺重要的。”
洛扶赢慢吞吞地说道,语气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没什么用罢了。”
少年摇了摇头,越过了站在门口的沧秋烨。
“对了,我倒是觉得你们一直躲在这座伪装成山庄的寺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如果是想要摆脱那位萧公子的话,法子是有的。”
“法子?”戴着面具的少年盯着洛扶殷的背影,双手抱拳,冷笑道,“你知道庞明月口中的‘萧哥哥’是什么人吗?说得倒是轻巧。”
洛扶殷的脚步微微一顿。
“你们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抓了庞小姐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少年转过身,平静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按照你和那位的骨龄来说,应当是扬川那处地界的事情比较重要吧?如今却出现在这里给萧家添堵,想必也是计划的一环。”
“崇明令的意义对于萧家来说非同小可,你们能够顺利将崇明令偷出来,大概是费了不少力气......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认为你会和我说真话。”
“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家和凤雏山庄应该很快就会有姻亲关系了。”
说完这句话后,洛扶殷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她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后,就拿起了扫帚,往山庄的红枫林走去。
少年的身量还不算高,脊背却挺得笔直,素色的发带一直垂落到他的腰间,被秋风一吹,似乎都能在空气中留下淡而甘洌的香气。
沧秋烨本就想看少年变了脸色的模样,现在看来就算是让他站在悬崖上,他都能面不改色地跳下去。
不畏惧死亡的人最可怕,因为在没有牵挂,所以这样的人几乎不会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同样的,这样的人也最是无情,心如磐石,一往无前。
*
“他真的这么说?”
银白色的护甲在琴弦上轻轻地拨动,发出了短促清脆的声音。
戴着护甲的少年抬头,露出了一张纯稚漂亮的面容。他水光盈盈的鹿眼微微眯起,嘴角上扬,两颊处就出现了小小的酒窝,更衬得整个人狡黠又灵动。
“的确。”
亭中另一位站立着的黑衣少年也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十分相似的面容。不一样的是,黑衣少年的右眼下方长了一颗泪痣,一下子就让他多出了一份与身着白衣的护甲少年不同的妖媚来。
这是一对气质迥异却又彼此间颇有默契的双生子。
“阿御觉得有意思吗?”
白衣的少年撅起了嘴,双手托腮,看上去颇为娇憨可爱。可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情绪,足以说明少年绝对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天真烂漫。
“哥哥总是会和我喜欢上同样的东西,我的心情,哥哥应该最清楚。”
黑衣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可是怎么办呢?宝贝那么好,真的是很想独占啊.......”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