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如今这并州边郡治下,亦出现异族踪迹。”
袁基撩了撩衣袍,对深思的袁隗说道:“依侄儿所想,恐要不了多久时间,这并州边疆之地,亦会受到塞外异族的觊觎。
目下我汉室凉州、幽州之地,皆受异族侵袭,且局势激变,虽说我袁氏在幽州治下,有本初、公路他们领军。
但在那凉州之地,却因那关西豪强的暗中阻挠,使得我袁氏的势力,根本就无法深入进入。”
回想起此前所发生的种种,袁基这心中生出一些怒意,那该死的关西豪强,为了巩固自身利益,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如果说他们袁氏的势力,能够深入到凉州之地,那么在地方所统兵马,必将会成倍的增加。
如此一来的话,便有了与十常侍势力抗衡的资本。
更为重要的一点,即便何屠夫的大将军之位,骤然间被废黜的话,他们袁氏也不至于说乱了阵脚。
在朝堂之上的斗争,向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情,为了保全家族利益,往往都会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即便是一处的鸡蛋碎掉,那么他们还能借助其他地方的鸡蛋,凭借自身的底蕴东山再起。
靠着这一手的安排,使得以袁氏为首的众多士族、豪强势力,得以在斗争激烈的朝堂之上,永远的屹立不倒。
袁隗轻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西、关东两地的争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在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恩怨,所以说也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者说那杨氏,亦为四世三公之家。
这麾下的门生故吏,亦可以说是遍布汉室各地,单说是这一点,就远超安平崔氏许多。”
为了能让袁氏的利益更进一步,早在黄巾贼乱爆发的时候,袁隗就一直在暗中布局,所为便是让袁氏牢牢把控住朝堂权柄。
不过袁隗的心中,也是非常的清楚,十常侍势力一日不除,则袁氏想要问鼎朝堂权柄,便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袁隗才会隐去自己的爪牙,让袁氏年青一代的袁绍、袁术,委身于何屠夫麾下出谋划策。
袁基点点头道:“侄儿心中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趁着并州之地,尚未出现塞外异族大举入侵的势头,我袁氏当尽早筹谋。
如果说能趁着此次突发的边患,一举夺取护匈奴中郎将之位,那我袁氏在朝野间的地位,必将会大幅度提升。”
袁隗点点头表示认同,目下这护匈奴中郎将之位,被并州胡儿吕布谋取,而他又是十常侍麾下的得力大将。
倘若不趁早将其打压下来,那一旦并州之地出现异族大举侵掠,这远在雒阳城的十常侍势力,便可通过吕布在并州之地,培植出更为浑厚的根底。
似这样的情况,非常不符合他们袁氏的利益,所以必须要尽早扼杀这一隐患,确保十常侍的势力,不会再进一步向上增强。
当初皇甫嵩将曹操、孙坚调离麾下,让他们前去右北平郡、辽西郡西部边关坐镇,一方面是让他们远离蹇硕,另一方面则是为分化与十常侍间的关系。
至于说想借机打压曹操、孙坚他们,皇甫嵩这心中从未想过。
毕竟当前幽州之局激变,因内耗折损麾下实力,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皇甫嵩绝对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似这样的筹谋,同样也是皇甫嵩与关东士族、豪强之间的一种妥协。
皇甫嵩想要在幽州之地,尽早平定这契丹大军的叛乱,免不了需要关东士族、豪强的支持,否则单靠朝廷的力量,那远远是不够的。
沉吟片刻,袁隗便道:“此事可以谋划,明日在德阳殿内,老夫会暗中授意张邈他们,弹劾吕布不作为。
吕布担任护匈奴中郎将,竟敢让雁门郡、西河郡遭遇异族侵掠,似这般渎职的行为,必须要有所惩处!”
据袁隗目下所掌握的情况,这雁门郡、西河郡治下的许多豪强,都因这次异族寇边,伤亡惨重。
若是不趁此机会,将吕布从护匈奴中郎将的位置上打压下来,恐日后想要再制衡吕布,便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只是袁隗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次发生的边患之事,其实是吕布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定点清剿雁门郡、西河郡治下的豪强势力。
并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吕布还命人给张让送来了书信,早在急报传到雒阳城的那一刻开始,这博弈其实就已经展开了。
只是似这样的情况,不仅袁氏没有想到,恐雒阳城的其他士族、豪强势力都没有想到。
毕竟这个时候,那些士族、豪强势力,都在商讨如何借助这次并州边患,来壮大自己门下的势力。
以杨氏为首的士族、豪强势力,以崔氏为首的士族、豪强势力,以黄氏为首的士族、豪强势力,以王家为首的士族、豪强势力……
在这小小的雒阳城内,竟存在着这么多的权谋算计,他们为了谋取并州利益,暗中壮大门下势力,可以说有合作,也有抗争。
只是在这个时候,张让在看完吕布给自己的密信,与赵忠夏恽、郭胜、孙璋等十常侍,在认真商讨了以后。
决定按照吕布所谋,设法夺取雁门郡守、西河郡守,为接下来并州边疆之地,可能出现的变局做准备。
当初吕布之所以选择十常侍势力,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可能在士族、豪强势力中得到重视。
毕竟对做门下犬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