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见自家孙子是真的改过了,很是欣慰。他家不是啥世家豪族,也不是勋贵之家,还没迈入士族呢,子孙可不能猖狂。
顾大山则是很内疚,看着顾锦安道:“安哥儿,对……”
“爹,不必多说,没事的。”顾锦安打断顾大山的话,不想他向自己道歉。
可顾大山还是很愧疚,无论他们做得再好,无论顾老爷子再坏,可顾老爷子占了名分,他们就不可避免的被人说嘴。
顾锦安不想看见顾大山内疚,又笑道:“爹,他上当了,他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是只有他成为府案首,才能向我提任何条件,可他的文章我看过……辞藻华丽却欠缺务实。”
甚至有些策论写得跟天方夜谭似的,跟实际操作起来差太多,而古知府能因为斑鸠叶豆腐和魔芋豆腐兴奋不已就足以证明是个务实的,对于华而不实的文章不太看好,所以吕柏就算能考上,也不会成为府案首。
顾大山听罢,总算是放心一些,程哥儿高兴的道:“还是大哥聪明,那个老鼠笨死了,连打赌都没有把话听清楚。”
顾锦安教训程哥儿:“不许给人起绰号。”
程哥儿哼唧一声,嘀咕道:“谁让他无缘无故的骂大哥。”
顾锦安听到了,却没有再训他,而是摁住他的脑袋,把他转了个个,松开手作揖,对着姚有钱道:“多谢姚兄仗义执言。”
程哥儿也乖巧的道:“多谢姚大哥帮我们说话。”
姚有钱哈哈笑道:“没啥,小事一桩罢了。”
又问顾锦安:“顾兄,你刚说吕柏的文章华而不实,那他是不是会考不上?”
顾锦安摇头:“不能说考不上,我也拜读过各县才子的文章,其中有姚兄跟吕柏的,他是有些才气的,不然也不会成为玉江县的县案首。”
没错,吕柏正是玉江县的县案首,正因如此,吕柏才会关注其他县案首的情况,也才敢张狂的公开骂顾锦安。
不过吕柏能考上县案首,是多亏玉江县县令是个爱华丽诗文的,可古知府不爱啊,比起华丽诗文,古知府更爱功劳,是他需要政绩的人,务实才能带来政绩。
姚有钱听罢,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吕柏虽然不咋样,可他爹娘爷奶皆是不错的人,盼了一辈子就等着他高中,要是落榜,苦的不是他,而是供养他的家人。”
吕柏家本就不富裕,家里还有兄弟姊妹,一大家子起早摸黑的干活,省吃俭用的供他念书,这次为了让他能来府城考试,家里还借了债,要是不中,真真是会苦死。
顾锦安听罢,更加想要结交姚有钱,这是个洒脱大气又粗中有细的人,且他也拜读过他的文章,是个务实的,写的文章也很大胆,就是用词比较粗犷,没有什么华丽可言,因此县试只得了个第四。
“姚兄住在哪个客栈?不如我送你一程?”顾锦安见没人来接姚有钱,想着现在天黑快黑了,想着家里有骡车,可以送送他。
姚有钱却笑道:“我不住在客栈,住客栈太费银子,来了府城后,我找了个活计,帮着城北刘家倒夜香,虽然没工钱,却是包吃包住,他家有个女婿是摆摊的,做些吃食,伙食还不错。”
徐昭明听得懵了,还,还能这样的?!
他以为身为过了县试的考生都是脸面的,就算不住客栈也会自己租个院子居住,没想到姚有钱竟然在打工,干的活计还是倒夜香的。
顾锦安听罢,是更加佩服,又作一揖,道:“姚兄是个会过日子了,这法子甚好,能替家里省下不少银子。”
姚有钱颇为认同的点头笑道:“顾兄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这法子想得忒好,就是城北有些远,我原先还想着找城中牛家的,那牛家是负责城中富户家倒夜香的,每天都能得到赏钱,要是能跟着他家干活,不说吃住,还能拿到工钱,可牛家也倒衙门的夜香,我想着自己考试得避嫌,就没去牛家干活。”
顾锦安:“姚兄思虑得很对,确实应该避嫌。”
徐昭明快疯了,看着他们像是见鬼般,实在是受不了了,说道:“顾兄、姚兄,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倒夜香这事儿能不能别再说了!他都快吐了好吗?
姚有钱笑道:“哈哈,徐兄说的对,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放榜的时候见。”
说着朝着顾锦安他们拱了拱手,又对着顾大山他们行了一礼后,迈步走了,走出几米,挤出人群后,又开始拔腿狂奔,城北它真的不近啊。
程哥儿看得大笑:“这个姚去看他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以大哥的脾气,这样大气正直又有意思的人一定是会结交的。
顾锦安点头:“嗯,等放榜那天去接人的时候带上你。”
又对着顾大山他们道:“爹、师父,咱们回去吧。”
“诶。”顾大山点头,一行人坐着骡车回家去了。
家里人已经做好饭菜在等着了,看见他们回来,没有多问,只让他们感激洗澡吃饭。
吃完饭后,才问他们考得咋样?
顾锦安、顾德兴、戚康明都说考得不错,只有顾庆田跟顾庆粮说:“估摸着不太行,府试的题比县试难多了。”
顾大木家如今只有老严氏在这里,听后笑道:“没事儿,你们爹原本就只是想让你们下场练练,连县试都没指望你们过,如今都来考府试了,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顾庆粮跟顾庆田听罢,笑了:“奶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