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里他们都没有说话,大家显然是不关心这个,只想让她快点嫁人,免得再看着她糟心。
三爷爷见大家都不说话,便道:“纳彩、问名、结吉、纳征、请期、亲迎,要把这些忙完,等到成亲的时候,起码也要等到明年去,算起来不算太快了。”
大富家跟万秀才如今只是交换了信物跟庚帖,只走到问名这一步,也就是给两个孩子合生辰八字,真要到亲迎,起码得要大半年。
而三爷爷心里也是想让顾玉梅早点出嫁的,这孩子是个不吃教训的,因着她在作坊打了许王氏的事儿,大富跟大贵两兄弟是挨家挨户去给何老锅他们赔礼道歉。
前几天,两兄弟更是买了几两银子的厚礼去王勇夫家打算道歉,那王勇夫硬气,竟是没有见他们,后来两兄弟来请他,还是他舍下这张老脸,带着他们去王家,王勇夫才见的。
许王氏没有出来,因着梅姐儿的那番话,她如今是看见个男人就躲开。
说起这个,三爷爷问顾锦里:“小鱼,许王氏今后咋办?总不能老是看见个男的就躲开吧,这以后还咋干活。”
许王氏那天中暑晕倒后,养了两天已经去作坊干活,可她估计是怕了,生怕再生出啥误会来,干脆是看见男人就躲。
顾锦里起初也没想到许王氏的反应会那么大,后来王勇夫跟王马氏特意上门说了,她才知道,许王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寡妇,很不吉利,很怕给娘家哥哥、自己儿子、以及顾锦里这个主家带来麻烦,而那天的事情又闹得太大,她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情来给大家添乱,干脆就躲着人。
可这也不是个办法,你要在作坊里干活,就不可能碰见其他男人。
顾锦里道:“她如今身体弱,我想着,在新作坊没有建成之前,先让她在家里配制调味香料,就配丁香跟肉桂这两种,让顾玉梅去炸豆腐,让她吃吃苦,也能改改她身上的臭脾气。”
三奶奶听了很是赞同:“小鱼说得对。梅姐儿每次闯祸,都是大富他们赔偿道歉的,她被打一顿后也就过去了,可她是个不记打的,得让她做些累活脏活,她才知道辛苦,以后才不敢再闯祸。”
这主意一出,三奶奶就等不及了,让顾锦里去顾大富家,把陈氏他们喊来,现在就要说这事儿。
顾锦里没有耽误,牵着程哥儿的手,姐弟俩就去了顾大富家。
顾玉梅如愿以偿的跟万礼方定了亲,如今正在自己屋里看着万家送来的信物。
信物是一块玉镇纸,万家给的玉镇纸不但小,成色还不一般,可顾玉梅却觉得这信物送得很是贵重。
“不愧是秀才人家,送的信物就是有学问。”
那些地里刨食的人家送信物,最多送个银镯子,哪里会想到送玉镇纸。
顾玉梅不知道,这块玉镇纸虽然是玉石做的,但真不值钱,玉石的成色很差,还是用边角料做的,最多不过一两银子。
倒是她家给万家的信物很不错,是一枚金扳指。
顾玉梅的姥爷家家境不错,当年她娘嫁到顾家来的时候,顾玉梅的姥爷特地把这枚金扳指给了顾玉梅的娘做压箱底的东西。
因着这是顾玉梅的娘留下的唯一的东西,逃荒的时候,家里日子再怎么艰难都好,顾大富也舍不得拿出来变卖,一直留着,如今拿出来给万家,做了纳彩之礼。
陈氏还肉痛得不信,说这是大嫂子留下的遗物,应该给未来儿媳妇才会,怎么给女儿?这给了女儿就是送去别人家,以后这东西就回不来了。
可她也只是跟顾大贵抱怨抱怨,毕竟是顾大富家的事儿,她一个做婶娘的再心疼也没办法。
顾德兴也是想要那枚金扳指,可他也疼顾玉梅,便没有去跟顾玉梅抢。
陈氏在堂屋里喊道:“还看什么看?都看半天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放好,等出嫁的时候,那玉镇纸得陪送到万家去的,你毛手毛脚的,要是摔碎了可怎么得了!”
摔碎信物,这亲事也不用结了。
顾玉梅定亲后,心情很好,被陈氏骂了也不还嘴,小心翼翼地把玉镇纸收起来后,到堂屋帮忙配香料。
她看见那一袋袋磨好的香料,是快吐了,抱怨道:“天天配香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天天闻着香料味,我都快吐了。”
陈氏:“天天吃饭你怎么不吐?要不干点活就抱怨,家里因着你没了那么老些银子,老娘还没揍你呢,你倒是抱怨上了。”
顾锦里刚到顾大富家的院子就听到这话,笑了,天天配香料想吐,成啊,给你换个好活儿。
“大贵婶,三奶奶让你带着顾玉梅去我家一趟,有事儿要跟你们说,你们赶紧过来。”
顾锦里说完,不等陈氏回话,牵着程哥儿的手,姐弟俩回家去了。
“小鱼,啥事啊?”陈氏问出这话的时候,顾锦里跟顾锦程已经走出她家的院子,不见了踪影。
陈氏没办法,只能交代发哥儿:“你在家看家,把屋门关上,外人来了不能开门,免得别人对香料动手脚,知道了吗?”
在顾锦里反方意识的轰炸之下,几家人都对自家领回来的香料上心许多,配制香料的时候只能自己家人在场,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顾德发点点头,算是回应陈氏。
陈氏骂道:“你哑巴了?多说句话会死?”
陈氏是服了自己这个儿子了,跟块木头似的,一天没说几句话就算了,踢他还不动,要不是他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