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见顾锦里心里有成算,这就放下心来,道:“那明天去见过尚秀才再说。”
三爷爷对尚秀才很是信服,尚秀才跟他以为的读书人不同,是个务实的,也很照顾他们。
一家人说完这事儿,便开始整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把束脩六礼备好,全都用红布扎好。
而束脩六礼中,还有一个红色荷包,里面装着五两碎银子,这是给先生的银钱。
三爷爷道:“吴老大夫说了,镇上的私塾一年要五两银子的束脩,咱们按照这个银钱给文远就成。”
给少了他们心里过意不去,给多了尚秀才一定不收,便按照其他私塾来,这样两家都好办。
要是在老家,这五两银子可是天大的银钱,可如今家里有了豆腐营生,一年拿出五两银子来也不觉得心疼了,一家人都没有反对。
第二天天不亮,一家人就起床,准备着东西。
古代进学是大事儿,因此顾大山、顾锦安、连同顾锦里都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而三爷爷作为长辈,也决定跟着去尚秀才家。
准备妥当后,他们就跟着出摊的顾大木夫妻、顾大贵夫妻一起出发。
而令人意外的是,顾德兴也来了,他说:“我,我今天跟着二叔二婶出摊。”
几家人都知道顾德兴想要拜尚秀才为师的事儿,因此三爷爷见顾德兴要跟着去镇上,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却没有阻止,只一路上多注意着他。
急赶忙赶,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尚家村,而顾德兴只是站在路边看了尚家村一眼,便跟着顾大贵夫妻去镇上出摊。
三爷爷则是带着顾大山三人,挑着礼去了尚家村。
陈氏一边挑着豆腐担子赶路,一边羡慕的道:“这安哥儿真是好运气,拜了尚秀才为师,以后怎么的也得是个秀才,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咱家什么时候也能出了秀才就好了。”
顾德兴听到陈氏的话,脸色很不好,低着头,挑着担子,自己快步向着镇上走去。
顾大贵瞪了陈氏一眼,小声骂她:“你个婆娘,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不知道兴哥儿的心思吗?还一直说说说,这不是往兴哥儿心窝里捅刀子吗?
陈氏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兴哥儿是越来越小家子气了,那尚秀才不收就不收呗,庆福镇又不是只有尚秀才会教书,还有其他秀才跟童生,去拜他们做先生上学就成,不是照样能念书。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她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惹顾德兴不高兴的话。
……
尚秀才知道顾家今天要上门,一早就让阿九在门口等着,三爷爷他们一进尚家村,阿九就看见了他们,笑着迎了上来:“顾家老爷子,顾大叔,安哥儿,小鱼,老爷让小的来接你们,跟小的走吧,老爷跟夫人在家里等着呢。”
三爷爷笑道:“有劳小哥带路了。”
一行四人跟着阿九往尚秀才家走去。
尚家村很大,应着靠近镇子,很是富裕。
顾锦里他们一路行来,看见的屋子大多数是泥土瓦房,还有不少的青砖瓦房,至于泥土茅草屋,只有那么十几座。不像他们大丰村,大多是泥土茅草屋,只有何村长家和陆老爷子住着青砖大瓦房。
尚秀才家坐落在村尾,是一座五进大院,白墙黛瓦,四周有荷塘流水,院子外还种着一片湘妃竹,看着诗情画意,根本不像是乡下的房子。
三爷爷他们知道尚秀才家是地主,可看见尚秀才家的五进大院,还是狠狠吃了一惊,难怪吴老大夫说,尚秀才不会为了束脩去收学生,敢情人家根本不缺钱。
“顾老爷子,走这边。”阿九把三爷爷他们带进尚家。
而尚秀才已经在前院等着,看见三爷爷他们,起身相迎:“顾三叔,顾大哥,你们来了。”
又转头对着顾锦里道:“小鱼也来了。”
“尚叔。”顾锦里笑着对尚秀才打招呼。
顾锦安则是拱手作揖,喊了一声:“先生。”
尚秀才看着一身新衣,身形如竹板笔直清逸的顾锦安,满意的点点头:“进来吧。”
一行人进了前院正屋后,有丫鬟进来奉茶。
丫鬟走后,顾大山立刻把束脩之礼递给顾锦安,让他给尚秀才奉上。
尚秀才也不拖沓,把束脩之礼手下,说道:“我这里的规矩不严,只一句,莫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要是犯了错,我这里是容不下的,定会被扫地出门。”
顾锦安立刻道:“先生放心,弟子定不敢做出任何有违天理之事,弟子会专心学业,以求有所成。”
尚秀才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把授课的时间说了:“以后,你每天巳时前来上课,午时末刻结束课业回家。”
算起来,顾锦安一天也就上两个时辰的课,也就是四个小时,时间并不长。
这个时间是尚秀才特意给顾锦安指定的,他知道顾家的活计忙,若是少了一个顾锦安,那顾家会更加忙乱,便每天只让他上两个时辰的课,便可回家忙活计。
顾锦安知道尚秀才的苦心,感激的道:“学生多谢先生。”
这样一来,他既能念书,又能给家里忙活,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三爷爷和顾大山是信任尚秀才的,一切都是尚秀才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说完顾锦安的事儿,顾锦里拿出带来的一坛子豆油,对尚秀才道:“尚叔,这就是我做的豆油。”
尚秀才早就主意她脚边的坛子,闻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