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黎堂月的话,这厅堂中众人竟然都是忍不住发出一阵低呼。
这些受邀之人,早就已经见识了黎家的毫阔。
也知道黎堂月即使致仕也深受勤王重视,更何况他的儿子黎白岸更是年轻有为。
这黎家今后还是大有可为的。
但是听说黎堂月要为女儿置两百个铺子,再加八万亩地作为嫁妆。
这也太豪奢了吧!
也不知道黎堂月重视的到底是女儿,还是未来的女婿?
总之这一举,对于江东城内宿老都是极大的好消息。
要知整个江东州也就这么点大。
若真要购买八万亩田庄的话,把这些宿老手中的土地全都买去还不太够。
这么一来,江东州内的衰败之像或许一举就能扭转。
不光是宿老们心中雀跃,就连太守苏问心也是欢喜。
他来江东不久,百姓中十成就死了四成。
他正愁今后人丁如何为继。
若是这位黎老爷真能在江东置办这么多产业,势必还要带来自己信任的仆役、管事、庄户。
这么一来,对于江东州的人口也是一次不小的补益。
苏问心好歹也是从京城来的,见识过如今京城贵人到底有多少奢靡。
他门下豢养的下人数量绝对惊人!
大家都为黎堂月的毫掷而心情雀跃。
但坐在屏风后的“黎小姐”此刻面色却是越来越黑。
她长长的指甲因为握拳而嵌入肉里,却是毫无察觉。
这位“黎小姐”本来貌美,双眼中透着浑然天成的媚态。
此刻却是含怒盯着屏风,简直要烧出一个洞来。
她隔着屏风听到黎堂月在“嫁妆”上加码,显然是因为察觉陈攻并未因她的容貌动心。
这怎么可能!
“黎小姐”自负美貌出众。
她明明在步出大堂之时,感觉到了众人炽热的目光。
为了装作大家闺秀,“黎小姐”一直低着头做含羞状。
这才不能确定陈攻是否也已经受了自己魅惑。
她曾与黎堂月黎老爷做过约定。
今日必须要一举拿下陈攻,让他答允这门亲事才成。
“黎小姐”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难度。
她从京城而来,见惯了各色公子贵胄。
没有哪个不为她的容貌而动情的。
陈攻这个乡下小子,却是如此不识货么?
哼!
今后这乡下小子落到她手中,她绝对要耍尽手段。
到时候要他如一只狗般舔自己脚丫,这才能报今日的屈辱。
“黎小姐”心中这般做想,屏风外头的人也一个劲地赞美黎堂月的毫阔,与父女情深。
黎堂月笑着捻着胡须,说道:“并不是我不爱小子。实则是为了激励他自创一番成就。
可不能躺在父亲的老本之上啊。”
这时黎堂月笑眯眯地看着儿子黎白岸。
黎白岸细长的双眼中也透着自傲。
众人更是齐声赞叹黎堂月教子有方,黎白岸黎公子年少有为,堪为大任。
黎堂月将众人的恭维听饱,这才笑看向陈攻道:“就不知道小女有没有这份福气?”
所有人双眼都看向陈攻。
只等他立刻答允下来。
黎小姐容貌娇美,黎家家大业大,小舅又有前途。
这样的亲事,谁人不想要?
若是陈攻说半个不字,立刻有人上赶着来抢。
这样天大的福气,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陈攻头上。
只是众人却发觉陈攻始终面色平淡,不像是有任何喜意一般。
这实在有些不识抬举了。
真当江东城里武艺不差的小伙子只有他一个么?
就连黎堂月的面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他作为勤王最信任的内臣,什么样的人不是上赶着来攀亲?
怎么这小子却如此执拗?
黎堂月已经抛出了那么多香饵,陈攻仍旧是一副不上钩的模样。
难道王爷所托的事情,真是要完不成了么?
这臭小子真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眼看着黎堂月面色不虞,便有一些宿老出言道:“陈小侠。你便是如女子一般矜持,如今也该够了。
这么好的婚事,你还不开口答允,那就有些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了。”
谁知陈攻尚未回答,太守苏问心却是不满说道:“这话也不尽然。黎小姐自然是天香国色。陈大侠也是人中豪杰。哪有什么轻狂不轻狂的?”
宿老们见太守苏问心这么说,大家都是没趣地闭了嘴。
锦衣卫千户海富康这时也是开口道:“婚姻嫁娶之事,最好就是两情相悦。咱们这么多旁人却是没资格插嘴。”
江东城内地位最高的两名官员都如此维护陈攻。
那些宿老们更是无话可说。
而黎堂月的面色终于冷了下来。
他看着陈攻,忽然开口问道:“怎么?陈小侠就如此看不上老夫么?”
谁知陈攻却是淡然笑道:“黎老爷是读书人,定然听过色恶不食,嗅恶不食这句话了。”
黎堂月一愣。
这句话出自《论语》,正是夫子所言。
这大堂中坐的,除了锦衣卫千户海富康外,其余都是文人,大家也都听过这句话。
但却不知道陈攻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陈攻在众人注视之下,却道:“西洋乳茶我也知晓。确实是以西洋茶配牛乳制成。
但其中却绝没有阿芙蓉这一味。”
说罢他手掌在身